张无用只感觉到白术身体软软地，热热地贴在自己身上。
还有，两个人在慌乱中的闪躲居然是相对的，越贴越紧。
白术似乎更加紧张起来，张无用都能感觉到她的肌肤从里到外的震颤。
“老师，我……”
白术赶紧错开身体，去接张无用肩上的东西。
“看你，都热成那样了。”
放下东西，白术急忙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张无用擦脸上的汗水。
张无用不敢看白术的脸，但他却能闻到一股女性特有的沁人心脾的香气。
而白术一直盯着他看，张无用在她收起纸巾的一刻说道：“我得洗把脸。”
“去吧。”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开了灯让张无用进去。
随后又从箱包里掏出毛巾和香皂递过来。
洗去脸上的汗渍，也给身体降了温，张无用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白术让他坐下歇会。
“刚搬过来，冰箱里都是空的，我给你买瓶水去。”
白术可能是为缓解尴尬的气氛，说着就要下楼。
张无用赶紧起身道：“老师，没别的事我先回去，有事你再叫我。”
白术迟疑一下说道：“那好吧，有事我再喊你。”
张无用下楼，躲到一排树底下行走，而刚洗过降温的脸上，又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老师从研究生到毕业留校，再到三十五岁成为最年轻的教授，无疑她的事业是成功的。
可大学这四年，张无用和同学们从未见过白术的另一半。
也就是说她一直是单身宿舍的钉子户。
年轻漂亮，知性优雅的知识分子，却在婚姻问题上高不成低不就。
只是白术自己并不觉得她的青春期缺少点什么。
最主要是她觉得和她的学生们仍然是同时代的人，丝毫没有代沟。
无论是班级的集体活动，还是学校的文体竞赛，白术都跟学生们一起出力，一起去拼搏。
但和学生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有张无用是她走得最近的人。
想不到最后临近毕业，张无用出大事。
此刻坐在县城乡村医生培训班里的张无用，打死也想不到他的班主任会来这里给大家授课。
白术讲针炙推拿，讲中医养生学，讲中药学，讲中药资源的开发利用……
张无用仿佛又一次回到中医药大学，聆听老师的谆谆教诲。
一节课讲完，白术说：“我要在这里一周，给大家讲十节课。为了能和各位多交流，我点个名认识一下好吗？”
学员们听完报以热烈掌声。
张无用没鼓掌，他在想白术点到他的名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王进，史成柱，冯相臣，李大能，许家德……张无用！”
每叫到一个人的名字，学员就站起身来给白术鞠躬行礼。
到了张无用，他站起来注视着白术。
而白术早就蹙起眉头。
“你是张无用？”
“是的老师，我叫张无用，是本县烟柳村的。”
白术摘下眼镜，又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擦镜片，走到张无用跟前。
端详一遍，然后又摇摇头。
刚要退去，却又忽然转过身来，在张无用的身上嗅嗅。
这个动作很是隐秘，她只是轻轻翕动鼻翼，没有人会注意到其中的奥妙所在。
只有张无用，他明白老师这个动作，是闻一闻他身上有没有烤肉的味道。
就在白术一转身离去的瞬间，张无用差点哭出声来。
四年在药大的学习生涯，老师已经熟悉了学生的味道。
可是今天如何相认？
白术明显是失望至极，回到讲台上匆忙点完最后几位，宣布：“下课。”
张无用想问老师住在哪里，中午在哪里吃饭。
犹疑半晌，觉得时间还来得及，且不必唐突。
那样岂不是会吓到白术？
县农业推广中心招待所，张无用的房间住了四个人。
回楼内之前，他见到农业局的车来把白术接走了。
白术住在市内的宾馆，吃饭不可能和他们学员一起在食堂用餐。
开饭之前，谢宛华打电话过来。
问他学习是否紧张，省里来的教授讲得如何。
张无用竟然很是兴奋。
“很不错，课讲得很有深度。我没想到居然是我……”
张无用差点说：没想到居然是我大学的班主任！
意识到走嘴，忙改口道：“是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谢宛华说：“看来还是那句话叫学无止境啊。”
张无用问道：“你今天不忙？”
谢宛华说：“不忙不忙。怎么样，你馋了没有啊？”
张无用说：“我还没吃过这食堂呢，一会开饭。”
谢宛华好像是在哪里边走边和他说话：“要不然食堂以后再吃？”
还没等张无用回答，谢宛华就接着说：“你等我。”
十几分钟后，谢宛华说她在楼下。
同寝室的三个人，走掉两个出去吃饭的，本以为和剩下的那哥们一起去食堂。
现在谢宛华已到楼下，只好对那哥们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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