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他通过安检,消失在登机口。我们没有直接证据。
回到警局,我颓然坐下。桌上,放着陈明远的案卷。我翻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从里面滑落。
照片上,是年轻的陈明辉、陈明远和赵康,三人勾肩搭背,笑得灿烂。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是陈明辉的笔迹:“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明辉、明远、建国。”
建国。
我如遭雷击。刘建国,原名刘建国。他和陈明辉、陈明远,是拜把子的兄弟。
我抓起电话,打给技术科:“小周!立刻查刘建国的出入境记录!重点查他用旧身份证出入境的记录!”
半小时后,小周的电话打了回来,声音激动:“沈律!查到了!刘建国的旧身份证,在赵康死亡当天,有进入本市的记录!”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机场的广播正在寻找刘建国先生,请他立刻登机。
我穿过人群,看到了他。他正准备登机,脸色已经变了。
“刘建国,”我拦在他面前,亮出逮捕证,“你涉嫌故意杀人罪,现在正式逮捕你。”
他看着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看守所里,我再次见到陈明远。
他瘦了很多,眼神却平静了。他看着我,忽然笑了,那笑容里,竟有一丝释然。
“沈检察官,谢谢你。”他说,“我哥,可以安息了。”
我无言以对。走出看守所,阳光刺眼。我抬头望去,天空湛蓝如洗。可我知道,在这片阳光照不到的角落,还有多少污点,多少冤屈,多少逍遥法外的狂徒。
我的路,还很长。
刘建国被押解回市局,专案组连夜突审。预想中的激烈对抗并未出现,他似乎在机场被拦下的那一刻就已认命,只是反复要求见我。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映着他那张保养得宜却难掩疲态的脸。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机场时的镇定,反而透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像是审视,又像是追忆。
“沈检察官,”他开口,声音沙哑,“你很厉害。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刘建国,”我翻开案卷,“说说吧,为什么要杀赵康?”
他笑了,笑声干涩:“沈检察官,你既然能查到我,就应该知道,我不仅仅杀了赵康。”
我心中一凛:“你什么意思?”
“五年前,陈明辉的死,也是我做的。”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为什么?”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为什么?”刘建国靠向椅背,眼神飘向审讯室角落的监控探头,“因为利益,沈检察官。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罪恶,都源于这两个字。”
他缓缓道来,一个被尘封了五年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
当年,陈明辉、陈明远和刘建国三人合伙接工程。一个利润丰厚的项目被陈明辉拿了下来,但刘建国暗中勾结了甲方,想把项目抢过来。陈明辉发现后,与刘建国大吵一架,并威胁要举报他。刘建国知道,以陈明辉的耿直脾气,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在一个雨夜,他将陈明辉约到工地,失手将他推下了未完工的楼梯井。
“他当时还没死,”刘建国的眼神有了一丝波动,“他看着我,说‘建国,为什么’。我……我怕了。我拿起旁边的钢管,砸了下去……”
他杀了陈明辉,伪造了事故现场。但赵康,当时是工地的材料员,他看到了部分过程,只是不敢确定。刘建国找到赵康,许以重利,让他保持沉默。赵康动摇了,他贪恋刘建国许诺的金钱和地位,选择了缄口不言。
“陈明远一直怀疑他哥哥的死有问题,到处找线索。”刘建国说,“赵康怕事情败露,主动提出,由他来做污点证人,指证陈明远,让陈明远坐牢,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他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道,他成了我计划里,必须清除的下一个目标。”
赵康作证后,刘建国兑现了部分承诺,给了他一笔钱。但赵康的胃口越来越大,开始以掌握刘建国杀害陈明辉的证据为要挟,不断勒索。刘建国忍无可忍,决定除掉这个祸患。
“袖扣的事,是赵康告诉我的。”刘建国说,“他说陈明远有一对自己做的袖扣,是杀人凶器的绝佳模型,还说陈明远最近丢了其中一只,正到处找。我灵机一动,便设计了这个局。”
他买通了陈明远所在监区的一个狱警,拿到了那只丢失的袖扣。然后,在赵康死亡当晚,他用旧身份证潜入本市,将赵康约到烂尾楼,用那只袖扣,模仿陈明远当年的杀人手法,结束了赵康的生命。
“我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是陈明远买凶杀人,或者 somehow 逃脱了监管。”刘建国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成功了,不是吗?至少,我骗过了你,沈检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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