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雾气。林澈握紧手中的证据:“这些材料,你愿意正式作证吗?”
李强点头,又摇头:“我愿意,但没用的。周天浩的律师是赵文柏,他会说这些证据来源非法,是窃取的,不能作为定案依据。而且……周天浩上面有人。”
“那就看看,是他上面的人大,还是国法大。”林澈一字一句道。
带着新证据回到检察院,林澈没有立即向上汇报。她太清楚,一旦消息走漏,这些证据可能再次“被消失”。她找到技术科最信任的老陈,请他秘密恢复手机数据;又通过读研时的同学,联系了北京一家权威的司法鉴定中心,准备对U盘内的录音进行声纹鉴定。
与此同时,周天浩似乎嗅到了危险。三天后,林澈收到一封匿名恐吓信,里面是她母亲晨练的照片,以及一行打印的字:“适可而止,你母亲身体不好。”
同一天,检察长将林澈叫到办公室,面色凝重地递给她一份调令:“省检察院缺人,点名要你。下周一报到,这是好机会。”
“那周天浩的案子……”
“市里已经决定了,证据不足,不予起诉。”检察长避开她的目光,“林澈,你还年轻,去省里发展空间更大。有些案子,纠缠下去对你没好处。”
“如果我说,我找到了新证据呢?”林澈直视检察长。
办公室陷入沉默。许久,检察长低声说:“什么证据?”
“关键证人和物证,能证明周天浩与陈建国坠楼有直接关联,以及他长期行贿的事实。”
检察长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林澈:“你知道赵文柏为什么是‘刑辩第一人’吗?不是因为他多懂法律,而是因为他知道,法律是由人来执行的。而人,都是有价格的。”
“那您的价格是多少?”林澈问。
检察长转身,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痛楚:“我女儿在周天浩开发的楼盘买了房,内部价,七折。我女婿的公司,去年接了宏达建设三百万的订单。”他顿了顿,“林澈,我不是坏人。我只是……选择了家人。”
“那陈建国的家人呢?”林澈的声音在颤抖,“他妻子在工地门口跪了三天,只求一个真相。他女儿今年高考,作文题目是《我的父亲》,她写‘我爸爸是个好人,但他死得不明不白’。检察长,我们胸前的检徽,到底代表着什么?”
检察长没有回答。他坐回椅子,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证据,你交给谁了?”
“除了我,只有技术科老陈知道一部分。完整的备份,我已经寄给了最高检的导师,定时发送,如果下周我没有取消,邮件会自动发出。”
“你在威胁我?”
“我在守护我入职时的誓言。”林澈挺直脊背,“忠于国家法律,忠于人民利益,忠于事实真相。”
长久的沉默后,检察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林澈面前。那是一份立案审批表,已经签了他的名字。
“拿去吧。”他疲惫地挥挥手,“我会对外说,我不知情,是你擅自行动。如果赢了,功劳是你的;如果输了,我保不住你。”
“我不需要您保。”林澈拿起审批表,深深鞠躬,“谢谢您,最终选择了法律。”
补充侦查重新启动。然而正如预料,赵文柏开始了疯狂反扑。他向法院提出非法证据排除申请,指控李强因敲诈勒索不成而诬告,质疑U盘录音的真实性和合法性。更关键的是,周天浩提供了事发当晚的“不在场证明”——一份高端会所的消费记录,以及三位“证人”的证言,证明他那晚在会所谈生意,从未去过工地。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就在林澈几乎绝望时,老陈带来了突破性发现:他从陈建国手机残存的云端备份中,恢复了一段长达两分钟的录音。
那是坠楼前,陈建国与周天浩的通话录音。显然,陈建国预感到了危险,偷偷按下了录音键。
录音里,周天浩的声音冰冷而清晰:“老陈,那批劣质钢筋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二十万,足够你女儿上大学了。”
陈建国的声音颤抖但坚定:“周总,那不是劣质钢筋,那是会死人的!二十三楼啊,万一出事……”
“万一出事,也是你监管不力。”周天浩冷笑,“别忘了,是你签的验收单。我要是出事,第一个进去的是你。拿着钱,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永远别再出现。”
录音结束于一阵杂音和惊呼,然后是沉闷的撞击声——那是陈建国坠楼的声音。
这段录音,结合李强的证词和周天浩的行贿记录,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但赵文柏仍然在做最后挣扎,他质疑录音的真实性,要求进行长达数月的司法鉴定,试图拖垮检方。
就在此时,林澈收到了最高检导师的回复邮件。随邮件发来的,是一份刚刚下发的《关于依法严厉打击侵害群众利益违法犯罪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其中明确:“对于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社会影响恶劣的案件,检察机关应当主动作为,强化监督,对证据确实、充分的,依法快诉快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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