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年后让你回忆高考,哪一件事让你记忆犹新。
是怕,
还是累;
是幸运,
还是失误;
是走一遭,
还是梦一场;
是有始有终,
还是没能告别;
是开考的紧张,
还是谢幕的狂欢;
是聚餐通宵达旦,
还是回寝孑然一身;
是考场卡壳冒冷汗,
还是大笔挥就小意思;
是早睡早起异常淡定,
还是倍感焦虑一夜无眠;
是考前吃了一颗水煮蛋,
还是考完喝了一瓶冰红茶;
是这扯淡的高考终于完了,
还是史上最爽暑假终于来了。
或者说,嗯,考完了啊,就这样。
对不起,这个问题超纲了,我只能等到十年后再来作答。
高考并没有想象中惊心动魄,秦双以及周围的同学一切顺遂,并未发生新闻里惯常报导的乌龙事件——比如丢了准考证,又比如记错了考试时间;比如大姨妈突访,又比如在考场上发错试卷。
秦双的考场在市四中,离奶奶家不远,那几天她吃住都在奶奶家,不用像好些离考点较远的考生需要在考场附近住酒店。没有结伴而去,也没有考完对题,做了两天闲云野鹤,吃得顺口住得顺心,自在的忘记了紧张。
考数学的下午有阵雨,空气里满是凉爽气息,极大缓解了考场外家长的焦灼,反而考生们倒是没觉得怎么,甚至出了考场才后知后觉——下过雨啊。
年年都高考,有超常发挥,也有发挥失常,有状元,当然也有落榜生,更多的是千千万万个普通人,如你我一样。关于高考的热度似乎总定格在那几个月里,甚至是那几天,过了也就过了,个人的喜悲再热烈对周围都无甚影响,太阳明日依旧升起。虽然过了也就过了,明年自然还会有一轮关于高考的热度,重复着往年的喜悲,太阳也不厌其烦地看着,哪怕它早已见怪不怪。
应试教育下的高考,考学生也考家长,甚至考老师,考一圈相干或不相干的亲友,牵动了多少人的心。四张卷子总结了九年义务教育外加高中三年的青春,浓缩成万千普通家庭格外重要的两天。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虽然这么说有些夸张,但的确如此。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来吧,让我挥一挥剑,英雄也好狗熊也罢,总是要上场的。
考完试秦双大睡特睡了一觉,大梦沉沉倒头来,不知时间几许,颇有要把三年没睡够的懒觉一口气补足的架势。第二天早上隐隐感觉有人摸自己鼻子,她一个激灵醒来,发现是桃子趴在旁边正探她鼻息。
秦双斜着眼看小鬼头,睡得浑身酸软,不想说话。
“姐,你不会考砸了闹自杀,准备睡死过去吧?”桃子兴冲冲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秦双费劲儿地爬起身,伸了个懒腰:“你放心,你姐我要死也只会选一个死法,寿终正寝老死。”
“老死不就是睡死过去吗?”
“嘴下留情,让你姐我多活两天吧。”秦双伸手去推这个烦人鬼。千禧年出生的小龙,如今也8岁了,确切说是7岁零7个月。个子更高身子更壮嘴巴也更贱,人烦狗不爱啊。
“那我走啦。”桃子激灵地打个转,跪在床边晃着秦双的手机耀武扬威,“早上它响了好几声,叮咚叮咚的。”
秦双不由分说一把去夺,高考前她上交了手机,又没能和大家分在同一个考场,像是与世隔绝般,都快忘了手机这茬事了。
“给我,我数三下,三……”秦双发狠。
“二一,不给。”桃子跳下床,准备逃窜。
“反了你。”秦双腿也不软了,一个猛子扑过去,把小的押解归案。
“啊!!”一声夸张的惨叫,“妈,妈!你快来,我姐要杀我。”
“叫天王老子也没用,你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你。”
“破喉咙,破喉咙。”桃子闷在秦双怀里怪叫。
秦双从表弟怀里硬掏出手机,颇为满意地撒开手:“好了,从哪来到哪去,不要打扰你姐我学习。”
“切,你哄人,才高考完谁还会用功。”
“高考才哪到哪,人呐,目光要长远一点,你个小屁孩是不会懂的。”秦双盘坐在床上,来电短信QQ一通狂刷。余光看小家伙还不走,抬眼问,“怎么,还有事啊?”
“姐,你暑假干嘛,你跟我妈说说,让她同意带我出去玩儿呗?”
“你想去哪?”
“没想好呢。”
“没想好你激动个啥,我带你去奶奶家逛一圈好不?”
“那就香港,我想去迪士尼。”
“香港啊?哦,不去。”
“为啥?”
“因为暑假你爸妈让我学车,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确切说是逼我学车,先斩后奏驾校都已经报了。你姐我这个暑假哪儿也不去,要学无止境掌握一门新技术。”
桃子一听显然比出去旅游还来劲,又蹭到秦双旁边,超兴奋道:“开车啊?我爸妈太偏心了吧,平时碰碰车都不让我玩,居然要让你开滴滴车!不行,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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