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卷把手机撂在桌上：“怎么毕了业还不放过我，我接还是不接啊？”
“问谁呢？”大家同仇敌忾。
“恩师难忘，什么都别说了，接吧。”周霈替他按下接听，当然还有免提。
“喂，高老师，您怎么给我打过来了。”
“你小子群发个短信就算完事儿了，分数下来也不着急知道结果？”
“我着急啊，但考前你不是叮嘱我‘宁静致远’么，所以我就‘静候佳音’，乖乖等你消息呢。”
“那是让你考场沉着，到如今还没事人一样，让我替你着急呢？怎么的，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呀老师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我正唱歌呢。”
“高子卿。”
“昂昂，我真着急了。我今儿一大早去学校，教室和办公室都没见你，一直等到刚才走。”
“你手机买回来是看的？”
“高老师，你不是答应不拿手机说事儿吗？都说了那800算我借的，欠条打了你不要啊。”
“我是在跟你讨论手机吗。”
“昂昂，我知道。那你……说我……考得怎么样啊？”
“多字了。”于仁超友情提醒。
卷卷冲他哈了哈腰，电话那头道：“不怎么样，成绩平平。”
“啊？我不是过线了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瞬间石化。
“过线？全中国过线的考生千千万，凭什么就可着你高子卿一个，你是国宝啊还是文物啊？”
大家捂着嘴发笑，憋得肺要炸了。卷卷当然没心思同乐，真有点着急：“是不录取结果下来了？这么快！今天才出的成绩啊。”
“现在知道急了？”
“知道了！您先电话里跟我说吧，明天我亲自去你家。”
“你日理万机，我不敢让你亲自过来，而且我也没在家，你甭跑了。”
语含讥讽，杨青彤没忍住笑出声，秦双怕露馅，连忙去捂她嘴。
“天啊，我是不没录上？肯定是没录上！”
“结果没出来，还没收到相关信息。成绩平平，尚且过线，英语冒尖，算你走运。”
“走运？”卷卷几乎跳起来，“高老师你真是，你别再黑唬我了，我都快吓出心脏病了。”
那边没接话，卷卷又恢复了兴高采烈：“老师，你真牛，把我这棵朽木都雕成半个艺术品了。班里同学商量毕业旅行来着，什么时候去大理，你有兴趣没，跟我们一起组团去呗。”
“我瞎凑你们年轻人哪门子热闹。出去可以，只一句，注意安全，如今你们毕了业，我也管不上了，但没进大学门之前少给我捅娄子，尤其是你。”
“知道，我还没上天呐，不敢造次。我是不也能算你的得意门生了？咸鱼翻身的典范，够你给下一届吹了吧。高老师，你喜欢换我吗？”
对方的反应和刚才杨青彤妈妈一样，笑了两声，突然传出个女声来：“高子卿是吧，你们高老师多爱你们啊，一个个都是他孙子，宝贝着呢。”
“师娘？”卷卷叫了一声。
“别缠着你老师说话了，让他休息会儿吧。你高老师人在医院心在校，今天边挂针边给你们挨个打电话，都没消停。”
“怎么啦，高老师咋住院了？”
“上了年纪，谁操心谁都得病，可算把你们这届带出来了。”
“我明天就去医院看他，师娘你给我说个地址，哪家啊？”
“不忙跑，再几天就出院了，真想探望你老师啊就等拿了录取通知书再来吧。”
挂了电话卷卷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刚我师娘骂我呢？谁是孙子啊？”
“你呗。”秦双说，“你像高老师的大头孙子，这事儿我们都知道。”
“你不吭气我还没想起来，该你了，来！”
“没人再给你打电话吧？下午四点多之后。”周霈问。
秦双摇摇头。
“那就是我了。”周霈替她公布真相，“她最近一通电话是我打的，那会儿咱们教室里等她不来，我问她到哪了。”
秦双又点点头。
“噫！有热闹看了。电话你俩干脆也别打了，facetoface直接问吧。”张冠李戴的于仁超瞎高兴，觉得本就地利人和，现在天时也来了，给力。
卷卷当初是以为秦双和周霈有情况，后来违纪事件潘安挠肝上火冲自己横眉冷对，他又怀疑秦双和潘安不简单，如今看见周霈和秦双并肩而立，好似还不怎么对劲。得，就先从周霈开刀吧，潘安的案子等来了再破也不迟。
“不行，咱得有点仪式感。来，秦双，你跟我来。”卷卷把她引到包间门口，让她转过身面朝门；又把周霈沿屋子对角线扯到另一头，让他背过去冲着墙，“行了，够远了，谁也看不见谁。秦双，开始打吧，不用按免提，我们能听见。”
秦双扭过头看杨青彤，卷卷指着她：“怎么，你想按超人说的facetoface啊？也行。”
秦双连忙扭回去，局促地站在门口。
“算了，多尴尬啊，况且他俩这样能好好说吗？不然换潘安，顺便问问到哪了，几点了都。”杨青彤力挽狂澜，想把眼瞅着就要跑偏的节奏带回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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