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裴敏盯着墙上的作战地图,津门与燕京之间的红线像道新鲜的刀伤。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肩章上的玉珏,弟弟裴记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涉巫,涉仙是底线,咱们可千万别碰... ”
海风突然加剧,吹得炮垒伪装网猎猎作响,与他胸腔的窒息感同步。他知道自己兄弟两人的一切都来自督帅。甚至包括督帅赏的那个孔雀军余孽李采薇,都只是督帅随手赏的玩物而已。
第二小节:督帅的抉择
当裴敏那电话接通时,听筒里的电流声像刀片刮过冻土。裴敏的声音隔着三千里的信号延迟传过来,每个字都裹着海风的咸涩,却刻意压得平稳,像在念一份无关紧要的战报:
“督帅,津门防线监测到异常通讯。来源……燕京废墟,自称姜无名。”
我指尖敲着案头的青铜镇纸,龙纹的棱角硌得掌心发麻。裴敏这小子,当年在庐州新兵营就这毛病——越紧张越端着,尾音绷得像弓弦。他没说“接到电话”,而是用“监测到异常通讯”,这措辞倒学得快,知道把自己摘干净。
“说什么了。”我没用问号,镇纸在“燕京防务图”的红线上重重一磕。图上津门与燕京的距离被朱砂标成醒目的血点,像枚没爆的炸弹。
“对方提出……开放三处军火库,换取每月一次物资补给。要石油、抗生素,还有精密机床。”裴敏的呼吸声突然重了半拍,“还说……愿意提供量子计算机图纸和灵脉稳定器技术。”
我差点笑出声来,指腹摩挲着镇纸上的龙睛。姜无名这老狐狸,倒会挑时候。知道我在欧洲被GPA绊住手脚,急需技术填量子屏障的窟窿。可他偏找裴敏递话,是算准了这小子的软肋,还是觉得我派去的津门将军好拿捏?
“他怎么找到你了?”
听筒里的电流突然嘈杂起来,像是裴敏捂住了话筒。几秒后,声音重新钻出来,带着点刻意的钝:“信号拦截到的。对方用了加密频道,手法……像是龙国早年的军用频段。”
撒谎。
我捻起案头的钢笔,笔尖在“裴敏”二字上顿了顿。军用频段?修仙者手里哪来的龙国加密技术?除非有人泄露,或者……裴敏与他们早有接触。但他不敢把话说死,只说是“像是”,虽然已经有些持重的感觉了,但比他弟弟裴记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他还说什么。”钢笔尖刺破纸面,墨渍在“津门”二字上洇开。
“……还提了条件。”裴敏的声音低了八度,像怕被风刮走,“要求承认燕京‘特殊贸易区’地位,取消封锁。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就向‘公众’公布……一些‘不利于龙国形象’的信息。”
我盯着窗外的量子屏障,幽蓝光晕在云层上投下斑驳的影。“公众”?他在说GHSF的监控盲区,还是指那些靠短视频骂街博流量的自媒体?当时的我只觉得“不利于形象的信息”——无非是修仙者抓了几个掉队的士兵,或者拍了些灵脉污染区的惨状,想拿舆论逼宫。
“你觉得该怎么办。”我突然放缓语气,听着听筒里裴敏的心跳声透过电流传过来,像擂鼓。
“属下……属下认为应严词拒绝。”他答得飞快,带着点表忠心的急切,“燕京是高维傀儡巢穴,与他们贸易就是资敌。属下已加强戒备,随时可以……”
“可以什么。”我打断他,镇纸在桌面上转了半圈,“调你那几十门龙卫炮轰燕京?还是派你的人冲进去清剿?”
听筒里的呼吸戛然而止。裴敏大概忘了,他守的津门是片废墟,他那三万枚炮弹,也就炸几个宗门还行,真要是想要完成战略威慑想的也太简单了。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啊,裴敏有这么弱智?我怎么不知道?我对他的印象是当年在新兵营挨鞭子都没哼过一声,现在倒像只被捏住尾巴的猫——看来姜无名的筹码,比“舆论”要实在得多。
我的钢笔尖在“津门”二字上洇出第三圈墨痕时,我听见听筒里传来牙齿打颤的轻响。对了,就是他刚才说的军用频段。一群老道入侵军用频段,是不是太扯淡了?
“原来是一群老道士入侵军用频段啊。”我突然重复这四个字,镇纸在桌面上轻轻一磕,“龙国早年的加密技术,密钥每季度换一次,现在除了中枢通讯处,只有三个地方能调出原始频段——三峡指挥部、庐州卫戍区,还有……你的津门地下掩体。”
听筒里的电流声戛然而止,像被掐断的喉咙。几秒后,裴敏的声音带着哭腔滚出来,再没了刚才的端着:“督帅……我……”
“三个月前,”我打断他,指尖划过案头那份《灵脉污染区人员流动备案》,裴敏的名字被红笔圈在角落,备注栏写着“因私离防一日”,当时批的是“探亲”,可你的军车往北穿过武清,香河的量子中继塔记录显示,你的军车在灵脉污染区停留了47分钟——那地方离灵虚观后山的药田不足两公里,你以为能瞒过中枢的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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