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糖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约定好周末去游乐园，看来不能实现了。”
“哥哥，拜托你了小曦。他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要是那天说话的时候，我没有惹他生气就好了。”
“还有小萱，看来我以后会是小曦一直记着的朋友了，你不要太羡慕啊.......好啦，希望你不要哭得太惨。”
“还有顾叔叔和温阿姨，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的照顾，让我感受到有父母的温暖。”
“最后，小曦......谢谢你拉我出来，能做你朋友，我觉得是最幸福、最幸运的事情。”
救护车的声音响起，云莱的手却从顾曦的手间溜出，无力地垂下。
“不！不！”顾曦急急忙忙去捞云莱的手，语气满是焦急。
她迫切的想要挽留住云莱。
可云莱就像风中的蒲公英，风一吹就散掉了，怎么也抓不住。
她从云中来，最后也像云朵一样飘走。
无法触及。
裴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抿着唇，揽住顾曦，看着医生和护士围着云莱，在做着最后的抢救。
那一天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顾曦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
人在痛苦到极致的时候，身体会自动释放出信号，保护好身体的主人。
顾曦只是依稀记得那天无比痛苦。
从未如此痛苦过。
“妹妹，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和你吵架，要是哥哥更早发现你的不对劲就好了。说好的要好好护着你长大的，是哥哥食言了，让你这么痛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云清跪在病床旁边，不明白怎么才几个小时没见，自己的妹妹就不在了。
他扇着自己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连唯一的家人都没能保护好。
双胞胎阻止着他，心里也不好受。
顾曦呆愣着坐在一旁，像是自虐一般看着白布盖上云莱的脸。
哪怕裴琛想要捂住她的眼睛，她也抬手将裴琛的手掰开。
“小曦......”
顾曦没说话，沉默着摇摇头。
她一只手紧握住裴琛的手，冷得可怕。
她的脸色惨白，手上和睡衣上还沾着血迹。
但这一切，她已经无暇顾及。
明明，她们还约好了周末去游乐园，毕业去毕业旅行，未来开个小小的咖啡店，老了一起去最好的养老院......
明明都约好了。
怎么可以失约呢？
泪水无意识地滚落，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发不出一点声音。
裴琛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也有些酸涩。
生命的消逝，总是猝不及防。
正因为如此，他才越想珍惜眼前的人。
不敢相信，如果是顾曦躺在那里，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这么想着，裴琛攥着顾曦的那只手更紧了。
警察很快到来，裴琛说出了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顾曦原本被顾家父母陪着，不知怎么，突然闯了进来。
“是谁！我要他死！我要他死！裴琛，他是谁！”
“小曦，你冷静一点。”
他就是害怕顾曦会这样子，才没敢第一时间告诉她。
“裴琛，找到他，我要他给小莱陪葬。”
她抓着裴琛的手臂，眼神里除了悲痛，还有着隐约的疯狂。
但是，在警察面前说这句话，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顾小姐，你冷静一些，有任何线索我们都会告知您的，您节哀顺变，不要太激动。”
“我怎么冷静！如果你们能让云莱活过来，你们要我怎么冷静都行！”
这是顾曦难得失控的时候。
警察皱着眉头，但碍于顾曦的身份和地位，也没有多说什么。
顾氏夫妇见状，让裴琛带着顾曦离开，忍着内心的悲痛向警察说明情况。
“好朋友突然离世，顾小姐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我们能理解，这件事我们也会认真彻查，有任何结果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您，顾先生顾夫人放心。”
警察离开后，他们立马跑回顾曦身边。
顾曦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支柱。
“爸，妈，求求你们了，找到害小莱的人，她不可能自杀的，她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那群劫匪回来了？肯定是他们！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都死！”
顾曦第一次带着如此强烈的恨意祈求着顾氏夫妇。
没有丝毫理性可言。
“小曦，你放心，如果小莱真的是被人害死的，爸爸妈妈绝对不会放过害小莱的人！”
“小莱不可能自杀的，绝对不可能！”
“对不起，是妈妈说错话了，妈妈一定会找出害小莱的人的。”温婷抱住顾曦，眼眶通红。
温暖的话语，熟悉的怀抱和气味。
顾曦再也忍不住了，埋在温婷的怀抱里，哭得彻底。
温婷鼻尖发酸，“哭吧好孩子，哭出来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气氛低迷的可怕。
没有人希望这是现实。
祈祷着天亮之后，发觉只是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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