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一愣，一头雾水。
……
而此时此刻，万川府中。
万福禄正躺在躺椅之上，身边两个穿着清凉的少女正给他剥着葡萄，好生自在快活。
“哼！别样红，你个小蹄子，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让你敢得罪你家万老爷！你竟然敢耍我，吞我的钱！”
“这就是下场！莫问窟算个屁！”
江湖传闻，睚眦必报万福禄！
……
小湖边。
“公……公子……”莫七突然说话。
陈飞赶紧低头，却又不敢将莫七扶起来。
“我……”
“等一下。”陈飞小心翼翼地将莫七脸上的面具摘下，刚一拿下来，那面具顿时碎成了粉末。
陈飞看着莫七那张脸，心里如刀绞一般啊。
那张秀气的脸上此刻已经布满了裂痕。
就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碎掉的花瓶一般。
陈飞的手在莫七脸旁停顿了一下，又收回，他不敢碰。
即便他医术高超，如今又能如何呢？
“公子……我是要死了吗？”莫七突然问道。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陈飞咬着牙。
莫七甚至不敢做出什么表情：“公子不用骗我，遗憾的是浪费了您给我的天级战兽内丹……不该给我的。”
她突然想要咳嗽一声，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一旦咳嗽，可能就会化为尘埃。
陈飞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他此刻无比的自责，刚刚他应该将莫七带走的，为什么要将她留下来呢？
“公子，没关系的。”
莫七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就要见到他们了。”
“爹，娘，马壮哥哥，马叔叔，马婶婶……”
“我好想他们。”
毕方已经不忍再看，扭过了头。
苏苏也是眼眶微微泛红。
“他娘的，那个混蛋跑去了哪？我要将那个混蛋的肉一口一口撕下来！”毕方咬牙切齿。
李无极早就不见了踪影。
杀手杀人，得手之后，远遁千里，这是规矩。
不恋战是一个杀手的基本准则。
莫七看着陈飞：“谢谢您，最后这段日子……我很开心……”
“荒主……”
她自知就要死了，不再隐瞒。
一边的别样红和莫三听到莫七对陈飞的称呼之后同时大惊。
联想到莫问窟窟主对于陈飞的态度，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您是荒主？”
“闭嘴——”陈飞大吼一声，吓得别样红不敢再说话。
陈飞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莫七。
“荒主，您真是个好人，那柄剑……杀气太重了，千万不要被那柄剑影响啊……小七不想荒主变成一个坏人。”
当——
陈飞松开了手中的遮天剑，任由遮天剑落在地面之上。
莫七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刹那间，她脸上的裂痕便更多了。
“别笑！”
陈飞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莫七淡淡地道：“荒主，不要杀……胡千城了。”
“为什么？”
“我……我想和爹娘壮哥哥他们团聚，我不想死后的世界里还有胡千城。”
陈飞攥紧了手：“我会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入轮回！”
莫七眼角落下了一行血泪：“荒主……摸一下小七的脸，送小七走吧，能死在您手里，我……很开心。”
陈飞用力咬着牙，看着莫七眼中希冀的眼神，他心里痛得厉害。
但是陈飞心里同样明白，莫七活不了了。
平日里杀人握剑都不曾颤抖半分的手，这一刻竟然颤抖起来。
陈飞颤抖着抬起手，停在了莫七的脸庞上方。
“还有什么话要说。”
“替我……和窟主说，我一直将他当父亲的……”
陈飞用力点头。
另一边的别样红也是长叹一声。
“真……真想看到荒主和云姑娘成婚啊……”
陈飞深吸了一口气：“等成婚的时候，我会给你带来喜酒。”
“嗯。”
四目相对，陈飞的手一点点向着莫七的脸摸去：“小七，走好……”
“等一下！”
陈飞猛然收回了手，随后骤然转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等这一声等太久了。
“可是能救她？”
陈飞看向了说话的九头狮子。
九头狮子道：“只能试一试。”
陈飞眼中一亮：“那还等什么，快试啊！”
“等你们说完话。”
陈飞一愣：“大哥，你看我像驴吗？”
九头狮子却是表情郑重：“我没开玩笑，成功的几率只有两成，我担心一旦失败了，你们连最后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我是真的在等你们说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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