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转身见是上官可情,不由苦笑道:“我想的,可是无由如此,只有勉为其难,尸餐素位过一日少一日了!”他说话语气透着无比的颓废,仿佛再无理想可言,心情自然糟糕之极了,颇有些心灰意懒,万念俱灰之意!上官可情道:“皇帝你焉也自悲自弃,想古往今来的先哲圣人都是久经常人所未受之苦难,司马迁说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所为作也!你目下的这些件困难又算什么?”
嘉庆皇帝道:“我也知道你说的对,可是袁兄弟此时生死难卜,我实在担心的很。”上官可情道:“事不关己,关心则乱;你又何必心心念念于此?”嘉庆皇帝知道她说的不错,可是心中总觉不对,难以释怀。上官可情又道:“有时候是天意难违,倒不如由他去吧!那样顺其自然也许更好。”嘉庆皇帝道:“可情你虽说的不错,可是我心里却难受,因为袁兄弟他……”上官可情道:“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便如当年明失天下!”嘉庆皇帝道:“也许是吧!有时朕想明失天下,乃是天意为之!想像其时那些汉人将领个个轻言大义,似乎要赴难殉国,可是后来一个个变节,真是无法可想!朕想轻言大义者,临危必变节!反而是被那朱由检妄杀的袁督师却是苌弘化碧,忠义千秋!唉,也许自古忠臣良将都是如此下场!”
上官可情道:“皇上你总是忧虑重重,可是你总不关心自己。”嘉庆皇帝忽然问道:“可情你难道不希望这天下重回你们汉人之手?”上官可情却道:“回不回到汉人天下,也原无多大分别,只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由你们满洲人做皇帝也无不可?如果天下重回汉人,可是他们却不体恤自己制下的子民,课捐杂税横生以至民不聊生还不如现在,那又何苦多杀人命去争那虚名?”
嘉庆皇帝道:“可情你几时也有这般过人的见识,朕倒不如你了。”
慈宁宫中灯花如花,只见恭慈太后合目慈眉似乎无所看见。然则侍立着一位少女却是心神难安——不是别人却是清心——因为她听闻袁承天被慈宁宫的侍卫拿去问罪,心中便是惊恐——因为她知道慈安太后一向对天下乱党深恶痛绝,所以今次袁承天一入慈宁宫只怕凶多吉少,所以她便以向太后请安为名入宫面前太后。
恭慈太后见清心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心想:这真是傻孩子,你为了袁承天可以舍弃一切,然则祖宗之规却不容践踏和逾越,你为什么这样傻,非要与这袁承天在一起么?他可是袁门少主——是为反清复明的主力,你又何苦偏偏执念于他,难道天下除却他再无他人——其实这位太后根本不明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信条?
当清心向她请安之后,旁敲侧击提及袁承天时,恭慈太后心中但觉好笑,心想傻孩子你还跟本宫使心机?她只是说这袁承天是为朝廷仵逆乱党,已是不赦死罪已交于刑部衙门勘问定其罪责,以待将来问刑于菜市口!清心听得暗暗心惊,只是奇怪皇帝哥哥为何不加阻拦,反而由太后一己行事,这样不合他的性格?其实她哪里皇帝也是身不由己,虽然他想搭救袁承天可是事出无名,因为袁门的反清复明宗旨天下共知,你让他如何向太后搪塞,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他只有唯命是听,再无他法。
恭慈太后见这清心郁郁寡欢的样子,便说道:“清心,你要明白他们汉人骨子里是最恨咱们满洲人夺了他们天下,无时无刻不想着恢复他们汉人衣冠,所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总是不错的。”清心心想那也未必,当朝之中不是有许多的汉人官员么?他们不一样殚精竭虑效忠皇上?只是她虽心中这样想却又不能宣之于口,因为那可是仵逆大罪,既便她身为格格也是不行!她见太后对袁承天成见已深,想要开脱已是不能,已然没有回旋余地只有告辞回将军府——此时的将军府已非昔可比,只因为多隆阿和那多铎亲王谋逆已成事实,虽然他们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可是其行为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所以其罪已定!嘉庆皇帝念及清心也未便十分难为额驸海查布——只是派禁卫军守护将军府,限制海查布的自由,形同囚禁;这也是皇帝仁慈,换了别人早枭首示众,以儆效尤了。海查布被禁府中,神情越发郁闷,念及清心与袁承天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不由得愁怅丛生,几乎发狂,可是他都隐忍不发作,只是心中默想:总有一日我要你们都后悔莫及,谁教平日你们瞧我不起。他从此下定决心要寻隙而为,发难犯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不是懦弱无能而是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到那时让天下人对他刮面相看!只是目下只有隐忍,所以才不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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