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掩去了西凉铁骑的甲光。马超伏在马背上,望着百步外的营寨轮廓,指尖在马鞍上轻轻敲击——两月对峙,吕布的兵士早已没了初时的警惕,箭楼上的火把有气无力地晃着,守兵缩在箭楼角落,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去。”马超低喝一声,两名西凉死士如狸猫般窜出,脚下的软布让他们踏在草叶上毫无声响。箭楼上的守兵似有察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两道黑影飘近,还以为是夜风卷来的树影,揉了揉眼想再看仔细,喉咙已被冰冷的短刀划破,连“敌袭”两个字都没能吐出口。
另一名守兵被同伴的软倒声惊醒,刚要张口呼喊,一支羽箭精准地钉穿他的嘴,箭尾在火把下嗡嗡震颤。
解决了箭楼守卫,死士迅速放下绳梯。马超一挥手,张辽、张绣各自领着手下,顺着绳梯悄无声息地摸上营墙,反手砍倒几个昏昏欲睡的巡逻兵,合力拉开了营门的铁栓。
“吱呀——”门轴转动的轻响被风吞没。
马超深吸一口气,从箭囊里抽出一支裹了火油的火箭,弓如满月。夜风突然停滞,连远处的虫鸣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放!”
火箭划破黑暗,拖着赤红的尾焰,直直扎进最近的帐篷顶。干燥的帆布瞬间燃起明火,火苗舔着帐布往上窜,映亮了帐内酣睡的身影。
“杀!”
马超翻身上马,银枪一挺,率先冲入营寨。张辽的枪阵如铁壁般碾过左侧营帐,张绣的短矛队则像毒蛇般缠上右侧的巡逻兵,惨叫声、惊呼声、帐篷燃烧的噼啪声骤然炸响,将营寨从沉睡中狠狠拽进炼狱。
火焰像疯长的藤蔓,顺着帐篷的帆布往上攀爬,噼啪作响的燃烧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着火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像丢进滚油里的火星,瞬间炸开了锅。帐篷里的士兵们慌不择路地往外钻,有的只穿了一只鞋,有的光着膀子,腰间还胡乱缠着半截衣带。刚冲出帐篷,迎面就撞见西凉兵的刀光,吓得腿一软,举着没开刃的铁矛乱挥,没两招就被劈倒在地。
东边的粮草帐被火星引燃,干燥的麦秸“轰”地窜起丈高火苗,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几个负责看守粮草的士兵抱着水桶想灭火,刚跑到帐前,就被一支冷箭射穿了手腕,水桶“哐当”落地,水洒在地上,瞬间被火焰烤得蒸腾起白雾。他们疼得嗷嗷叫,转身想跑,却被追上来的西凉兵一脚踹倒,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中军附近稍显整齐些,几个校尉举着剑嘶吼着聚拢人手,可士兵们早已乱了阵脚。有个小兵被火光映得满眼通红,举着长枪朝冲过来的西凉兵刺去,却因为慌乱刺偏了方向,反被对方顺势一拉,枪杆撞在自己胸口,疼得他弓起身子,随即被一刀抹了脖子。血溅在燃烧的帐篷布上,很快被火舌舔舐干净。
角落里,两个士兵缩在帐篷残骸后发抖,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摸出火折子想点燃信号箭,刚擦亮就被飞过来的短矛钉穿了手掌,火折子掉在地上,很快被他自己的血浸透。另一个想爬走,却被西凉兵的马蹄碾过小腿,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又很快被更密集的喊杀声淹没。
帐篷被战马撞得东倒西歪,散落的兵器、翻倒的案几、被踩烂的被褥混在火海里,到处都是奔跑的人影,分不清是自己人还是敌人。有士兵慌得朝着同伴挥刀,砍中了才发现是自家人,愣神的功夫就被西凉兵趁机刺穿了胸膛。
浓烟滚滚,呛得人肺里像塞了团火,不少人一边咳嗽一边挥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连眼前的敌人都看不清楚。偶尔有几个试图抵抗的,刚结成小阵,就被西凉铁骑冲散,像被碾过的麦秸般散落一地。
帐内烛火被夜风卷得狂舞,吕布猛地拍案而起,酒盏在案几上摔得粉碎。“吵什么!”他粗声喝问,帐帘已被曹性掀开,带着一身烟火气的风灌了进来。
“温侯!敌军夜袭!营寨着火了!”曹性跑得急,甲胄的系带松垮地垂着,脸上沾着烟灰,话音里带着颤音。
吕布眼中瞬间燃起凶光,哪还有半分醉意。亲卫早已将方天画戟捧来,赤兔马在帐外焦躁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他一把抄过画戟,大步踏出帐外,夜风裹挟着烟味扑面而来,远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混着“救火”的叫嚷此起彼伏。
“一群废物!”吕布翻身上马,赤兔马人立而起,他勒紧缰绳,画戟直指火光最烈处,“成廉、郝萌何在?”
不远处,成廉光着一只脚,铠甲斜挎在肩上,正扯着嗓子喊:“都别乱!拿水囊!东边粮仓快烧穿了!”见吕布策马奔来,他慌忙单膝跪地:“温侯!敌军太突然,弟兄们被冲散了!”
郝萌提着断了柄的长矛,头盔歪在脑后,跑过来时差点被地上的绳索绊倒:“温侯,西营塌了半边,高雅和李封正带人堵缺口,快撑不住了!”
吕布画戟一挥,劈开一个扑来的西凉兵,怒喝:“撑不住也得撑!成廉,带一队人守粮仓,烧光了老子扒你的皮!郝萌,跟我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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