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入锦慷慨激昂地替自己的下属奥洛夫进行了推荐，压住了同僚肖志刚的不满。
但是，第2区区长的位置，不可能由程入锦说了算。
第1区的人也知道，联合政府所有部级以上官员都住在第2区。即便钱问道削弱了第2区区长的权力，但这个职位仍然是与各个部级官员进行联系的重要枢纽。
安德道：“钱问道，你说你要当秘书长，确实没有谁的资历比你更深。但联合政府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你想任命谁就任命谁。”
安德言语直指奥洛夫：“他担任警察厅厅长，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连政务都没有熟练，怎么有资格去挑起第2区的大梁？如果说杀的邪教教徒多就能堪大任，那我认为杀神明、保卫安全区的军方的人比他更适合担任第2区区长。”
安德转而向钱问道质疑道：“任命这种重要职位，就算不讲排资论辈，我们也应该以经验优先吧？”
奥洛夫沉默不语。
经过一场大战，已经有人知道奥洛夫就是死去的北荣校长雷啸霆。
奥洛夫并非没有经验，只是他的经验无法拿出来说。
一个反抗联合政府、假死多年的人，凭什么借尸还魂之后，还可以在联合政府之中担任重要职务？
奥洛夫装作自己就是奥洛夫，因为北荣事件已经被定性，为了避免麻烦，雷啸霆必须是个死人。
安德也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因为雷啸霆是庾剑云杀的，为了不让庾剑云离心离德，雷啸霆也必须是个死人。
心照不宣地一起投入在表演之中。众人仿佛在肮脏的泥潭上面，铺设了华丽的浮板，并一起在浮板上雅然对弈。
钱问道道：“行吧，你说的有道理，奥洛夫的资历确实差了点。既然这样，那我再提一个资历够的——范保罗。他从末世降临就担任部长，整个联合政府比他资历更深的也找不出几个。这个提名应该没问题了吧？”
当听到钱问道提名范保罗的时候，第1区的众人与其他区域的众人都倍感意外。
就算范保罗和第1区的某些人有些龃龉，却也不代表他决定离开第1区，甚至也不能代表他与整个第1区相背。
说不准，他只是借机敲打一些人，以攫取日后更多的话语权和资源呢？
但钱问道却不管这么多，直接问道：“范保罗部长，你愿意担任第2区区长么？”
范保罗略微诧异：“钱秘书长，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我的屁股坐在哪里？”
钱问道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人是活的，屁股也是活的。你那边的板凳如果太冷，挪挪屁股也是正常事。你当区长，至少不会跟邪教余孽同流合污。”
又道：“而且按照你说的，信安部大部分事情都是安有鹿在操持，你这个部长当的也是尸位素餐。咱们联合政府也不富裕，你还是做点实事吧，别老吃空饷，影响不好。”
钱问道半认真半戏谑的话，引得范保罗嘴角微微一笑。他似是对钱问道的提议感兴趣。
范保罗看向安德：“安德，你觉得呢？”
安德沉默了许久，并未答复。
准确来说，范保罗跟庾剑云一样，严格意义上都不算第1区的人。
他们虽然身在第1区，心却飘在安全区之上。
之前的大战，两人只管灭世教的人，丝毫不问其余第1区的人的死活，便可见一斑。
但是两个人不论是声名还是实力，都在第1区之中无可替代，又让安德无法将他们轻易推到对立面。
现在，钱问道又提出让范保罗当第2区区长，安德自然不得不想一想，他们两人是否私下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
钱问道又说道：“安德，我用其他区的人你反对，我用第1区的人你又要反对？那要不你来当第2区区长？”
钱问道咄咄相逼，让安德不得不开口：“好，我同意范保罗当第2区区长。”
范保罗点点头：“那就感谢两位的信任了。”
“这都是范保罗部长自身服众，跟我关系不大。”钱问道继续说道：“至于空缺的信安部部长之位，我觉得让安有鹿担任即可。反正一直以来他也是一边管着联合政府的政务，一边操持着信安部，驾轻就熟。”
这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好讨论的，第1区不可能让出信安部这个最重要的信息渠道，所以钱问道直接跳过了人选的讨论。
“第2区的区长是范保罗，我认为副区长让奥洛夫担任，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
副区长的人选，钱问道同样一笔带过。
区长的位置是第1区的人担任，那副区长理应由其他区域的人来接手，这也算是一种等价利益交换。
虽然范保罗这个区长，第1区的身份标签，已然有些模糊，钱问道可不管那么多。
然而，副区长的安排，依旧引来了第1区的人的不满。
第1区中一人道：“钱秘书长，我明白你是想搞权力平衡，但也不能乱平衡。在之前，第2区的区长晋冕和副区长智成功便都是第1区出身，资历和能力全都过关。怎么在两人牺牲之后，反而要让出一个位置给资历不足的外人？”
这个时候，齐天开口了：“马良栋，你说出这话，说明你还没有搞清楚我们今天为什么坐在这里——”
“因为西格玛区那一战，你们第1区打输了，而且全军覆没。我们这些人大获全胜之后，把你们第1区强行按在了谈判桌上，才有了今天的谈判。”
齐天苍老的声音响彻希望之厅，指节轻敲轮椅：“自古以来，战败一方，就是该割地割地，该赔款赔款，不可能昂首挺胸从谈判桌上离开。如果你想像之前一样风光，那也很简单，就一个字——”
“赢。”
齐天说完，便又闭上了眼，靠在轮椅之上休息。
发问的马良栋听后，面有不甘地看向别处。
钱问道面色有点无奈：“我本来以为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不用专门浪费时间去说的。算了，还是感谢齐老司令给奥洛夫担任副区长的补充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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