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营地的空气潮湿而沉闷，混合着金属、火药和人体汗液的气味。枭雄站在指挥室中央，指尖轻轻敲击着全息投影台，蓝色的光芒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一道从容淡定的神态，完全不像从远处败退此地的残兵败将。
"领袖，最后一批人员已经抵达。"艾琳·沃斯推门而入，黑色战术服包裹着她修长的身躯，红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损失比预计的要少，大约还有七成战力。"
枭雄没有抬头，继续在全息地图上标记着撤退路线。"七成？"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砂纸摩擦金属，"我们失去了三成的兄弟，艾琳，这不是数字游戏。"
艾琳抿了抿嘴唇，右手无意识地摸向腰间的脉冲手枪。"阿尼亚基地的防御系统已经全面启动，按照您的设计，这里至少能抵挡三次核打击。"
"防御？"枭雄终于抬起头，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讽，"我们不需要防御，艾琳。我们需要的是……"
"反击。"一个声音从阴影处传来。灰衣人缓步走入光线下，他的长袍如同活物般流动，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非人的光芒。
枭雄的指节在投影台上微微发白。"我告诉过你，不要在我开会时突然出现。"
灰衣人发出一声轻笑，那声音像是金属刮擦玻璃。"时间不等人，。你的'新秩序'刚刚遭遇重创，而我们开始怀疑...你是否真的值得投资。"
指挥室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艾琳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柄，但枭雄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投资？"枭雄慢慢绕过投影台，走向灰衣人，"你们还没有提供什么帮助，就想要我跪下来感恩戴德？"他在距离灰衣人一步之遥处停下，"我的人死了三千六百四十二个，而你们的人在哪里？"
灰衣人的长袍无风自动。"我们有自己的考量。"
"考量？"枭雄突然大笑，那笑声在地下空间中回荡，引得外面的守卫纷纷侧目，"让我来猜猜你们的'考量'。你们是不是发现对手那边也有与你们一样，来自其他小世界的人，所以决定观望，让我们当炮灰，看看谁会先沉不住气。"
灰衣人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枭雄第二次看到这个自称来自地球以外平行时空的家伙，表现出如此惊讶的情绪。第一次是在战斗极为不利的情况下，灰衣人往敌方阵营观察时，突然脸色一变，迅速回收身上的气势，显然是在避免被发现，一向骄傲的灰衣人脸色大变，而且也没有出手帮助他，这明显与他们提前达成的口头协议不符，因此他猜测这家伙应该是碰到了与自己能力或地位相当的对手才会有的表现与反应。
"你比看上去要聪明，灰衣人的声音降低了八度，带着某种危险的韵律，"但这改变不了什么。萨拉国已经行动了，他们公开挑战强国的霸权。局势正在按照我们的预测发展。"
枭雄转身走回投影台，调出最新的全球局势图。萨拉国的红色箭头确实已经越过边境，侵入强国支持的邻国领土。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这就是你们的游戏？挑起世界大战，然后坐收渔利？"他猛地关闭投影，蓝色的光芒瞬间消失，指挥室陷入半明半暗，"问题是，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们？"
灰衣人的长袍突然膨胀起来，如同某种深海生物遇到威胁时的反应。"别忘了强国早已把你们当做了不听话的炮灰，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愿意帮助你们建立庞大的实力，帮助你实现自己改造世界的梦想。"
灰衣人的表情变得危险而平静。"你很聪明。"他向前倾身，"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主仆。"
艾琳注意到灰衣人的手指微微抽搐，那修长苍白的手指间有电光闪烁。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枭雄侧后方，随时准备介入。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最终是灰衣人先退后一步。"你需要更多支援。"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非人的平静，"我们会提供。"
"不，"枭雄摇头，"我需要知道真相。你们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选择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灰衣人的琥珀色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下次会面，我想会有人会亲自回答你的问题。"他的声音开始变得透明，"在此之前，看好你的手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坚定。"
灰衣人完全消失后，艾琳长出一口气。"那东西让我浑身发冷。"
枭雄盯着灰衣人消失的地方，眉头紧锁。"检查所有武器库，特别是量子武器储存区。我要知道每一克材料的下落。"
"你怀疑他们偷我们的东西？"
"我怀疑的远不止这个。"枭雄走向指挥室角落的一个古老保险箱，输入了一串复杂的生物密码，"艾琳，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阿尼亚作为最后的据点吗？"
艾琳摇头。枭雄很少解释自己的决定。
保险箱无声滑开，里面是一排排数据芯片和一个奇怪的金属球体，表面刻满了未知的文字。枭雄小心翼翼地取出金属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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