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吞没一切的强光如潮水般退去,刘汉山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怔住——哪里还有什么破败的古庙、狰狞的三头犬?他竟已回到了那片熟悉的、长满荒草的家族坟地。朦胧的月色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秋虫在草丛深处发出断断续续的鸣叫,更添几分夜的幽深。一弯新月斜挂天边,清冷的光辉将墓碑的轮廓勾勒得格外分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枯叶特有的湿润气息。
他恍惚地站在原地,夜风拂过脸颊,带着凉意。方才在“续命寺”中的一切——那惊天动地的咆哮、白毛大仙化作巨狐的英姿、生死一线的搏斗、以及那几乎撕裂灵魂的强光——所有惊心动魄的细节都历历在目,炽热如烙印。然而,周遭这死寂的坟场却又无比真实地告诉他,那一切似乎已在瞬息间烟消云散,仿佛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梦。
直到掌心传来温润如玉的触感,才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现实。他缓缓低头,那颗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续命珠”,正静静躺在他的手心。与古庙中那灼目逼人的光华不同,此刻的珠子收敛了锋芒,散发着柔和而内敛的月白色光晕,宛如将漫天清辉都浓缩于方寸之间,光华流转,似有生命在其中呼吸。
更令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珠子仿佛感知到他的注视,竟微微颤动起来,如同沉睡的心脏开始苏醒。他感到掌心传来一阵细微而奇妙的麻痒,那珠子竟似冰雪遇阳般,渐渐融入他的皮肤,化作一股温煦的暖流,沿着手臂的经络缓缓向上蔓延。
刘汉山屏住呼吸,内视着这股奇异的能量。暖流所过之处,他原本因魂体虚弱而滞涩的经脉,仿佛被月华甘露洗涤过一般,泛起淡淡的银色辉光,变得通畅而充满活力。当这股暖流最终汇入心口的位置时,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哼——那里仿佛被点燃了一盏温暖的明灯,光团柔和而稳定,与他魂核的搏动产生了奇妙的共鸣,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散发出蓬勃的生机。
他下意识地抚上胸口,指尖虽仍穿透衣襟(他依然是魂体),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温暖的生命力在蓬勃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股久违的、充沛的力量感流遍四肢百骸,仿佛枯木逢春,抽枝发芽。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双手,原本半透明、边缘模糊的手掌,此刻变得凝实了许多,肌肤纹理隐约可见,甚至泛着一种健康的光泽。然而,当他试探着去触摸身旁历经风霜的石碑时,指尖依然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这提醒着他,他终究未能复生为血肉之躯,仍是游荡于阴阳之间的魂灵。这种介于虚实之间的奇妙状态,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重获力量的喜悦,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
白毛大仙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身形已恢复寻常大小,原本银亮光滑的毛发此刻显得有些黯淡蓬乱,嘴角残留的一缕银色血迹尤为醒目。它气息微喘,金色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的欣慰。
“刘兄,”它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字字清晰,“老夫已借续命珠之力,为你续得十年阳寿……或者说,是十年滞留阳间的时光。这十年,你将游走于阴阳两界的夹缝,非生非死,望你善用这来之不易的机缘。”话语中蕴含着深深的祝福与期许。
刘汉山心中充满感激,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白毛大仙的前爪表示感谢,却意识到自己仍是虚体。他只能深深一揖,动情地道:“多谢大仙舍命相助!此恩此德,刘某没齿难忘!只是……刘某仍有一事不明,大仙为何要为我这萍水相逢之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个疑问在他心中盘桓已久。
白毛大仙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追忆之色:“刘兄可还记得,去年谷雨时节,你在村东头田埂上,救过一只后腿被兽夹所伤的白狐?”
刘汉山一愣,记忆的闸门打开。的确,那时他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奄奄一息,心中不忍,便小心为其解开铁夹,用清水洗净伤口,又撕下衣襟包扎,还每日送去食物清水。那白狐极通人性,养伤数日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那便是我的阳身。”白毛大仙语气平和,“我修行千年,本欲渡劫,却遭马高腿等恶徒暗算,阳身重创难愈。你虽未能最终挽救我的阳身,但那份恻隐与善举,于我而言,已是莫大恩情。阴司最重因果循环,我今日助你,既是为了却这段善缘,亦是顺应天道。”
刘汉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念之善,竟在今日结下如此善果,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天快亮了,”白毛大仙抬头望向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你该回去了。记住,这十年是你最后的机缘,亦是考验。望你秉持善念,或许将来尚有转圜之机。”它的语气意味深长,身影随之渐渐变淡,最终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融入渐亮的晨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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