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次我们的主子，飞升成功，赏赐了很多金币，我把你的名字也报上去了。跟我来。”
说着，老人向前走去。
我愣了一下，他愿意分给我金币？
那可是金币！纯金的！他竟然要带着我去领赏？！
“快来啊！”
他在前面招手，我急忙向前跑去，不论他是因为什么，要分给我金币，先把能得到的好处拿到手再说！
这一天的事，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还清晰的映在我的脑海里，直到死亡，也不能让我忘怀。
他带我去了领赏的府邸，踏过高高的门槛，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一间小房里。
房间里黑压压的全部都是人，却鸦雀无声。
上位者坐在摇椅上，桌上堆着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金币。
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畏惧中带着狂热。
“名字？”
“什么职位？”
“为大人做过什么？”
这三个问题之后，那个坐在摇椅上的老太婆就会捏着几枚金币扔在那人面前。
伴随着一声声的赞美，人群慢慢的向前挪动，很快就轮到了我。
“名字？”
“兰迪。”
“什么职位？”
“杂工。”
听到这两个字，那老太婆侧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之前那些人，有些是马夫，有些是侍卫，甚至还有贴身侍女，像杂工这样的最底层，只有我一个人敢过来领赏。
“做过什么？”
她照常询问，只是在之前那些人的时候，问到这一句，就有去拿金币的动作了，而到我这里，她根本没有伸手。
看样子是不愿意给我。
我绞尽脑汁，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道：“我为大人搭过帐篷，还为大人拿过酒！”
这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有迹可循。
前一天有个汉子因为拉肚子，为大人扎帐篷的少了个人，时间会拖慢，就叫住了我。
因为我吃得最多，力气也最大，所以能偶尔顶替一下成年人的工作。
只是我毕竟还小，就算别人跟我说，做成年人的工作赚的更多，我也不愿意拿自己的身体去搏。
等到健康的长大，什么事情做不得？不能逞一时之强。这是很久以前，母妃教给我的道理。
正是那一次的顶替，让我有了一次跟大人物的接触。
当时，因为我的力气不如那个汉子，搭帐篷还是慢了几步，等大人进帐篷的时候，我还在扎最后的绳子。
那个时候，我听到了大人和他的副官之间的对话，大人说明日就要进行飞升仪式，得有美酒庆祝，副官无奈的说这次带的酒已经喝光了。
每天我都会将生活物品搬上搬下，有什么东西，我再清楚不过了。应该还有两瓶酒的，只是被那个拉肚子的汉子藏了起来，他其实不是拉肚子，而是昨晚偷喝了一瓶酒被管事发现，打了一顿起不来了。
管事只是打了他一顿，却没有揭发他的偷盗行为，这等于是救了他一命。
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两个当事人，只有和管事同寝的我。
大人物想喝酒，偷窃的汉子想销赃。我便找到那个瘫着不怎么动弹的汉子，问他要了那最后的瓶酒，给帐篷里送了过去。
那一次，那那个穿着纯金盔甲的男人甚至还问了我的名字。
老太婆低声询问了身边的人，确认了有这么一件事之后，伸手从桌上拢了二三十枚金币，装进一个灰扑扑的小袋子里面，随手一抛，扔到了我的面前。
“谢谢！谢谢！”
我急忙道谢，这可是一大笔钱！其他人都是仅有三五枚！
“明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还来这里。不要迟到。”
我还在愣神，身后的管事将我的头按了下去。低声呵斥我：“还不快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谢谢奶奶！”
这里的奶奶，所有亲近的女性长者的称呼。我叫起来完全没有任何负担。
等出了门，管事老头才告诉我：“上次大人问了你的名字，你要是走了，就错过了好事！”
“什么好事？”我问道：“留在这个大房子里就是好事吗？”
我当然知道，在大人物身边，更容易获得财富与权利。可同时，也意味着更多的危险。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很久以前，我随手赏赐的玉佩，可以让伺候花草的太监，在京城里买得起两进大院。
我随意的撇嘴，也会让伺候我穿衣的侍女被剁掉双手双脚，最后在乱葬岗活生生流血致死。
可现在已经容不得我拒绝了。
“孩子，你要不要跟着我？”管事老头说道：“我也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我们凑合着过一家吧。”
“如今你孤身一人进入府里，无依无靠。”
“我虽老迈，却也有些人脉，能庇护你一二。”
“不需要你养我老，只要我死的时候，你能给我收敛尸骨就好。”
对我而言，这是百利而无一害，我当然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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