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反驳。众人齐声应和的瞬间,脚步声便朝着不同的方向散去,靴子踏过碎石的声响在雾里传得很远,连夜虫的叫声都停了。
阿岩跟着将军钻进矮松林,松针刮过他的脸颊,留下细细的红痕,却没让他分半分心。松枝上的露水落在他的战甲上,打湿了衣料,凉丝丝的。穿过松林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呼吸骤然停住——三名黑袍魔修围着一个血色法阵,法阵用暗红色的液体画在地上,像凝固的血,中央绑着五个凡人,有老有少,他们的手腕被粗粗的铁链锁着,精血正顺着铁链流进法阵中央的蚀魔晶堆里,在地上汇成了细小的血河。那些蚀魔晶吸了精血,正泛着妖异的红光,魔气像黑色的藤蔓一样缠在凡人身上,让他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
“畜生!”阿岩再也忍不住,握着铁剑就冲了出去,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响。他的剑带着守护的决心,直劈向最靠近法阵的魔修。那魔修正低头盯着蚀魔晶,黑袍的兜帽遮住了脸,没料到会有人从背后突袭,等他反应过来时,铁剑已经砍中了他的肩膀。“啊——”魔修惨叫着后退,黑袍被鲜血染透,暗红色的血顺着伤口往下流,黑色的魔气从伤口里往外冒,像团小小的黑雾。
正面战场的雷鸣更响了。雷部神将站在云端,掌心聚着漫天雷云,乌云里的电流像一条条金色的蛇,不断缠绕、碰撞。他大喝一声,无数道惊雷砸下来时,整个夜空都被照得发亮,连雾都被劈散了些,地面的碎石都在微微震动。凌霄卫统领则将玄黄守护印按在清魔仙剑上,那枚印章泛着暖黄色的光,顺着剑身蔓延,让原本银白色的剑身在瞬间泛着耀眼的玄黄光芒,几乎要盖过雷光。他纵身跃起,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剑劈向黑色结界——“咔嚓”一声,结界上瞬间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黑色的魔气像潮水般从裂口里涌出来,又被灵光挡了回去。
李苍抓住机会,率领地府队员催动镇魂符文。金色的符文如潮水般涌进结界的裂痕,顺着那些魔纹蔓延,像一群饥饿的蚂蚁,将黑色的魔气一点点撕碎、吞噬。等结界彻底崩碎时,剩下的两名魔修终于慌了,他们的黑袍被风吹得乱飘,露出了底下苍白的脸,转身就想扑向血色法阵,看样子是要引爆法阵,跟所有人同归于尽,眼里满是疯狂。
可没等他们碰到法阵,瑶池仙官甩出的丝带就缠上了他们的手腕。那丝带是用瑶池的灵蚕丝织成的,泛着淡淡的银光,一碰到魔气就收紧,像道铁箍,疼得魔修直咧嘴,发出“嘶嘶”的痛呼。草药老人趁机将早就备好的“醒神丹”抛向法阵里的凡人,丹药是淡绿色的,落在他们嘴边时,瞬间化开,药力顺着喉咙往下滑,冲散了缠在他们身上的魔气。凡人们恢复神智,眼里的迷茫渐渐褪去,挣扎着解开身上的绳索,朝着安全的地方跑去,脚步踉跄却带着生的希望。
三名魔修最终被众人围在中间,手里的武器早就被打落在地,躺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阿岩的铁剑抵在其中一名魔修的咽喉上,剑刃上的寒气让魔修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当最后一颗蚀魔晶被凌霄卫统领用灵光净化时,那晶体发出“滋啦”的声响,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中。秘境入口的金色屏障终于恢复了完整,那些黑色的裂痕彻底消失,连一丝魔气都没剩下,重新泛着暖融融的光,像块完整的金砖。
九个人站在结界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岩的战甲上沾着泥土和血迹,褐色的污渍顺着甲片的缝隙往下流;凌霄卫统领的披风被雷光烧了个角,边缘卷着黑色的焦痕;瑶池仙官的玉瓶空了,瓶身上还沾着几滴圣水;草药老人的手指还沾着蚀魔晶的黑灰,怎么擦都擦不掉……可没人在乎这些,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那是劫后余生的轻松,更是守护住苍生的安心,连眼里的血丝都透着暖意。
凌霄卫统领走过来,抬手拍了拍阿岩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认可:“好小子,关键时刻够勇敢,没给咱们驻守小队丢脸。”
阿岩挠了挠头,耳尖有些发红,目光落在重新亮起的金色屏障上,眼底的坚定比之前更甚,像淬了光:“只要能守护苍生,再苦再累都值得,哪怕是拼了这条命。”
那之后,驻守小队的巡逻频率翻了三倍。他们在秘境周边的山峦上设了哨塔,塔上挂着能预警魔气的灵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的声响;在三界各地布了眼线,连凡人城镇里都安排了暗卫,穿着普通的衣裳,混在人群里;甚至在秘境入口处种了几棵能感知魔气的“醒魔草”,草叶一碰到魔气就会变成红色。每当夜幕降临,玄黄秘境入口的金色屏障就会泛着柔和的光,那光芒穿过沉雾,照亮周边的土地,也照亮了九个人守护三界的决心,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
后来,三界的人都知道,玄黄秘境前有一道“三界屏障”。那屏障后,永远站着一群愿意用性命守护和平的人,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像一道道坚不可摧的墙,将危险挡在身后,把安宁留给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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