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虽仍有零星官吏心存侥幸、试图贪腐,但在公道理念的浸润与严格的制度监督下,皆被及时查处。公道之光,终究穿透了所有黑暗角落,照亮了中州国的每一寸土地。辰州的箴言石碑前,百姓们时常驻足诵读,那红光灼灼的字迹,成了他们心中最坚定的信仰。而李清和知道,公道的坚守从未结束,唯有代代相传、永不松懈,这道光才能永远朗照,护佑三界安宁。
可人心的贪婪,恰如田埂间的杂草,稍一松懈便会疯长。辰州案后不过五年,老国主病逝,新君登基。新君初掌朝政,锐气尚足,却对公道理念的深层意义领悟不深,更轻信身边谄媚之臣,认为“巡查过苛”会束缚官吏手脚。久而久之,公道巡查使的权力被逐渐削弱,各州府的巡查频次减半,甚至有巡查使被地方官吏拉拢腐蚀,同流合污。
贪腐之风很快卷土重来,从偏远县乡的小吏蔓延至州府中枢,如毒瘤般侵蚀着中州国的根基。江州通判勾结盐商囤积居奇,盐价飙至三斗米换一斤的天价,百姓买不起盐,只能刮取草木灰充作调味,粗涩的草木灰磨破了口舌,更染得许多人皮肤溃烂、咳血不止;陕州郡守虚报灾情,将朝廷赈灾粮款私吞大半,只给灾民发放掺着砂石的糠麸,饿极了的百姓只能挖树皮、剥草根,甚至争抢观音土充饥,许多人因腹胀如鼓、无法消化而惨死路边,尸体无人掩埋,任由野狗撕咬,恶臭弥漫四野。
更甚者,地方官吏为侵占土地、搜刮钱财,动辄编造“通敌”“叛国”的罪名诬陷良民。青州有农户不愿交出祖传田地,便被冠以“私藏逆党”之名,全家被抓入大牢,男丁流放苦寒之地做苦役,女子沦为官奴,田地被官吏瓜分;湖州有小商贩因拒绝向衙役缴纳“保护费”,店铺被砸毁,人被打断双腿,沿街乞讨时还遭官吏驱赶,最终冻饿而死在桥洞下。
苛捐杂税如大山压顶,“人头税”“田亩税”“过路税”名目繁多,甚至连百姓家中养鸡、织布都要缴税。许多农户因缴不起赋税,只能卖儿鬻女,孩童被牙婆拖拽着哭喊,父母跪地痛哭却无能为力;不少人家拆了房屋的木料变卖,蜷缩在破庙里避风雨,冬日里寒风刺骨,老人和孩子冻得瑟瑟发抖,每日都有人在饥寒交迫中咽气。
各州府衙前的箴言石碑,早已没了昔日的红光,有的被贪官用黑布死死遮盖,有的被风雨侵蚀得字迹模糊,更有甚者被流民当作避风挡雨的依靠,石碑下堆满了乞讨的破碗和冻僵的手脚。公道书院要么被改成官吏的私宅,要么沦为堆放杂物的仓库,《公道录》被列为“禁书”,私下传阅者一旦被发现,便会被杖责流放。有老秀才不忍公道理念断绝,偷偷在破窑里给几个孩童讲授“宁折腰,不亏心”的箴言,却被密探举报,窑洞被官兵查封,老秀才被打得遍体鳞伤,孩童们四散奔逃,其中最小的那个,因惊吓过度又冻饿交加,没跑多远便倒在了雪地里。
流民潮席卷了大半个中州,官道上挤满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百姓,他们扶老携幼,漫无目的地迁徙,只为寻一口吃的。有的妇人抱着早已饿死的孩子,依旧不肯松手;有的老人走不动路,便坐在路边,望着远方喃喃呼唤“公道”,最终在寒风中闭上双眼。饿殍遍野,白骨露于野,曾经繁荣的中州大地,如今竟成了人间炼狱。
消息传到太行古镇时,李清和已年过半百,两鬓染霜,却依旧坚守着李氏守护者的使命。听闻中州百姓再度陷入如此水深火热的绝境,他猛地胸口剧痛,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手中的《公道践行录》。祠堂里,祖传的朱砂松烟墨无故碎裂,青石板上的箴言红光黯淡得几乎看不见,昆仑公道台的光芒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彻底吞噬。
“先祖在上,难道公道真的敌不过人心的贪婪吗?”李清和跪在祠堂中央,望着历代守护者的牌位,声音嘶哑破碎。就在此时,牌位前的香炉突然燃起三炷清香,青烟袅袅上升,化作历代先祖的虚影。李昭华的虚影温和而坚定地开口:“清和,公道从不是一劳永逸的胜利,而是与贪婪的永恒抗争。光越暗,火越要燃;路越难,心越要坚。”
李清和猛地醒悟,擦干眼角的泪水,握紧了手中的公道令。他知道,这一次的抗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艰难——贪官遍布朝野,利益网络盘根错节,连朝廷中枢都已被腐蚀。但他更清楚,只要还有一人在黑暗中坚守,公道之光就绝不会熄灭。
次日天明,李清和召集族中子弟,挑选出二十名德行高尚、武艺高强的青年,带着新编的《公道罪证录》与祖传的朱砂松烟墨,再度踏上前往中州的旅程。这一次,他不仅要搜集贪官的罪证,更要唤醒百姓心中沉睡的公道信念,联合天下有识之士,重新点燃那道能驱散黑暗、拯救苍生的不灭公道之光。
行至中州边境,流民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饿殍遍地的惨状刺痛了每一个人的眼睛。李清和望着这片被苦难笼罩的土地,眼中燃起熊熊烈火,手中的公道令熠熠生辉——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要让公道之光,重新照亮中州国的每一寸土地,让百姓早日脱离这水深火热的绝境。
喜欢三界争斗之地府讨公道请大家收藏:(m.20xs.org)三界争斗之地府讨公道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