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练却笑了,笑得眼泪直流,转身跃上船时,箫声恰好又起,这一次,字字句句都是“等你”。
金贵捏着那包“摄心粉”,指腹蹭过粗糙的纸包,眼里是扭曲的快意。童小梅不肯听话?没关系,只要让她闻上一丝,就能让她忘了那个姓慕的,乖乖跟自己走。
他揣着药粉闯进小梅房时,却见她正对着铜镜描眉,腹部还平坦,眉眼间却已染上母性的柔和。
“小梅,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金贵压下眼底的阴鸷,笑得虚假。
小梅抬眸,镜面里映出他背后藏着的手。她不动声色地将一枚银针藏进袖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是给我的吗?”
金贵刚要点头,门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慕蟾宫带着人闯进来了,手里还攥着金茂才倒卖“摄心粉”的证据。金贵慌了神,手一抖,药粉撒了满地。
小梅趁机将银针狠狠扎向他手腕,冷笑道:“你以为,这点伎俩能困住我?”她抚着小腹,看向冲进来的慕蟾宫,眼里的光亮得惊人,“慕郎,我等你很久了。”
慕府的月亮很圆,把院子里的桂树影投在地上,像幅水墨画。
白秋练坐在廊下,看着慕蟾宫调试琴弦,箫声刚歇,琴声又起。他说:“那天在湖边,我就知道是你。”
“怎么知道?”她托着腮笑。
“因为我的箫,只对你一个人响。”他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月色还暖,“以后,天天吹给你听。”
远处突然传来喧哗,是慕家的人在收拾金贵带来的烂摊子。秋练却没回头,只是往他身边凑了凑,鼻尖蹭过他衣袖上的墨香。
“他们说你是妖。”她说。
“那你怕吗?”
“我怕你藏着好听的箫声,不吹给我听。”
琴声戛然而止,慕蟾宫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月光落了满身,像谁也拆不散的茧。
白薇薇甩开白母的手,赤足踩在湖边的青石上,水花溅湿裙摆也浑不在意,抬眼时眸中带着点倔强的光:“娘,我才不怕水里的寒气。”
她指尖划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倒映着天上的月,“当年你教我识水性时就说过,水是活的,你敬它,它便护你。现在我要去找他,这点寒气算什么?”
白母被她堵得说不出话,看着女儿单薄的背影,终究是没再拦。湖水漫过白薇薇的脚踝,带着夜露的凉,她却像没察觉似的,一步步往湖心走去,裙摆飘在水面上,像朵绽在夜里的白莲花。
“等我回来。”她回头冲白母扬了扬下巴,声音里带着笑,“到时候让你看看,他吹箫给我听的样子,比你当年说的‘好人家’强百倍。”
水波渐深,没过腰际时,远处传来熟悉的箫声,白薇薇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那箫声里的急切,她一听就懂。
小梅握着染血的匕首,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摄心粉”的效力让她浑身发抖,却死死盯着慕蟾宫胸前的伤口,血珠顺着衣襟往下淌,在地面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
“为什么……”慕蟾宫捂着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气若游丝。
小梅突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混合着脸上的灰,糊成一片狼藉:“因为我怕啊……怕你忘了我,怕这孩子生下来,连爹的面都认不全……”她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只是微微隆起,却藏着她最后的念想,“慕蟾宫,我有了你的孩子。”
慕蟾宫瞳孔骤缩,伤口的痛瞬间被更大的震惊淹没。
白秋练的灵力及时涌来,像一层柔光裹住小梅,摄心粉的效力在暖意中渐渐消散。小梅清醒过来,看着自己染血的手,又看看慕蟾宫苍白的脸,突然跪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好好活着,”她抬起泪眼,字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我们的孩子,看他长大,看他笑……别像我,把日子过成了一团糟。”
慕蟾宫捂着伤口,踉跄着蹲下身,将小梅揽进怀里。血腥味和小梅的哭声混在一起,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心脏。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拍得又轻又慢,像在哄一个迷路的孩子。
白秋练站在不远处,灵力结成的光盾渐渐散去,看着相拥的两人,指尖的灵光暗了暗。风吹过庭院,卷起地上的血痕,像一段被揉碎的往事,终于要在疼痛里,长出新的模样。
慕蟾宫的怀抱带着伤口的凉意,却奇异地让人安心。小梅哭够了,抽噎着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通红:“孩子……还能保住吗?”
慕蟾宫沉默片刻,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声音低哑却坚定:“能。白秋练的灵力护住了气息,只要我们撑过这阵,就没事。”他扶着小梅慢慢站起,自己胸口的伤还在渗血,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疼,却半步也不肯松开她的手。
白秋练已在偏殿布好疗伤的阵法,淡金色的灵光流转如河,将两人笼罩其中。“摄心粉的毒性已清,但他失血不少,”白秋练看向慕蟾宫,“你需凝神调息,借阵法之力稳住气血。”又转向小梅,“你体内气息紊乱,且安心守着他,你的意念能助他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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