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了法力的神犬,能掀起什么浪?”李昂冷哼,“等我把他和巧儿绑在一起,看贾双双还信不信他。”
郝天全浑身一震,撞开虚掩的角门冲进去。月光下,李昂正搂着刘芳,桌上摊着贾府的地契文书。“你们……”他话没说完,就见李昂突然将刘芳推开,反手从袖中甩出渔网似的符咒,“郝天全,你竟敢私闯民宅,调戏主母!”
刘芳立刻哭哭啼啼扑向赶来的家丁:“他突然冲进来就抱住我……呜呜……”
郝天全又气又急,想撕碎符咒,却因法力受限,指尖只冒了点火星。混乱中,他瞥见巧儿被两个家丁押着,嘴被堵住,眼里满是惊恐——显然是被李昂提前绑来的。
“跟我去见双双!我要当面揭穿你们!”郝天全挣脱符咒,拽着李昂就往外冲。
前厅里,双双正核对账目,见郝天全拖着李昂进来,刘芳哭着跟在后头,顿时皱起眉。“郝大哥,这是怎么了?”
李昂抢先道:“双双妹妹,我本不想说,可郝天全他……他竟和府里的巧儿有私情,被我撞破还想动手!”他拍了拍手,家丁立刻押着巧儿进来,巧儿的衣衫被扯得歪斜,显然受过惊吓。
刘芳添油加醋:“我亲眼看见的,他把巧儿堵在柴房……”
双双的目光落在巧儿身上,又转向郝天全,眼神一点点冷下去:“郝大哥,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的!是李昂设的圈套!”郝天全急得额头冒汗,“他和刘芳勾结,还想骗你的地契!”
“证据呢?”双双的声音发颤,“你总让我信你,可你除了空口说白话,还有什么?”
李昂在一旁冷笑:“证据?人证就在这,难不成要等他把巧儿怎么样了才算数?”
郝天全看着双双眼里的失望,心口像被巨石压住。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道月牙形的胎记——那是二郎神亲赐的神印。“双双,我没骗你!我是天界的吼天犬,奉二郎神君之命下凡历练,李昂是狸猫精,他接近你是为了贾府的产业!”
他运起仅剩的法力,想现真身自证,可浑身只泛起层金光,连条尾巴都没憋出来。
李昂笑得更欢:“神犬?郝天全,你为了脱罪,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双双看着他身上微弱的金光,又看看巧儿含泪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声里全是痛心:“郝大哥,我一直信你,可你不仅骗我,还拿这种荒唐话糊弄我……”她转身就走,裙角扫过门槛时,带落了几片干枯的紫苏叶,像极了医芦里那碗没喝完的苦药。
郝天全望着她的背影,金光骤然熄灭。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把她弄丢了。李昂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神犬又如何?没了信任,你连条野狗都不如。”
夜风从敞开的门灌进来,吹得烛火疯狂摇晃,将郝天全的影子投在墙上,歪歪扭扭,真像条落难的狗。
郝天全踉跄着走出贾府时,月亮正躲进云层。他沿着护城河走了半宿,脚底磨出的血泡混着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变回去……变回去就好了……”他对着河面喃喃自语,运起最后一丝法力往丹田逼。可金光刚冒头就散了,水面映出的影子滑稽又狼狈——半边脸覆着灰黑的犬毛,耳朵尖尖地支棱着,喉咙里时不时滚出犬吠似的呜咽,偏生两条腿还维持着人的形状,走起来一瘸一拐。
“没用的东西。”他一拳砸在水面,惊起群夜游的鱼。当年在天庭,他是哮天犬军团的先锋,一声咆哮能震碎云层,如今却连真身都变不回去,还被个狸猫精耍得团团转。
他蜷缩在破庙的草堆里,试着掐动联络天庭的法诀。指尖的金光刚聚起,就被一阵狂风卷走,风中飘来个模糊的声音,像是二郎神的斥责,又像是谁的嘲笑:“连凡心都收不住,还想回天庭?”
凡心?郝天全猛地捂住心口。那里正跳得厉害,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他想起双双蹲在医芦门槛上,托着下巴听他讲“兽语”时的笑;想起她把暖手炉塞进他怀里,说“郝大哥你的手怎么总这么凉”;想起她最后转身时,裙角扫落的紫苏叶,在地上转了三圈才停稳……
原来那些日子,不是为了查案,不是为了渡劫,是他自己贪恋那份暖。贪恋她眼里的光,贪恋她无条件的信,贪恋她叫“郝大哥”时,尾音里藏着的软。
“蠢货……”他用犬爪似的指尖抓着草堆,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草叶上,瞬间被吸收。破庙的梁上,一只灰鸽正歪头看着他,翅尖沾着片熟悉的紫苏叶——是双双葫芦里种的那种。
鸽爪上绑着张字条,是双双的字迹,却被雨水泡得发皱,只能看清最后三个字:“对不起”。
郝天全突然捂住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他这才明白,李昂设的圈套再毒,刘芳的诬陷再狠,都伤不了他分毫,可双双那句“我一直信你,可你骗我”,却像把淬了冰的刀,从心口捅进去,连骨头都冻得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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