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忍不住笑了一下，让人分不清是被气笑的还是真心想笑。
“王爷。”
“您真善良。”
送师兄回院子里，她才回房休息，一大早天都没亮，又去上早朝。
上完早朝后去兵部查岗。
王府中，季衍用完早膳挂着小白花标配柔弱笑容来到府中湖心亭。
正如男侍所言，亭中有七位男子正在那儿玩牌。
在男侍的搀扶下季衍走过去。
经过昨天那么一遭，王府中的男人们也都知道了王爷对这个新来的“弟弟”很不一般。
但不一般归不一般，亭子里坐着的七个人都没有起来打招呼的意思。
季衍也不恼，他站着看牌看了一会，适当的出声建议了两句，于是便有人问道：“你也会玩牌？”
季衍娇弱的点点头，“以前在扬州的时候，跟朋友玩过。”
那人道：“那便坐下来一起玩吧，刚好凑两桌。”
季衍同剩下的人在另一桌坐下，不过玩了一个时辰，就同他们熟悉起来。
季衍摸着手上的木牌，好奇问道：“你们多大啊？我可以叫你们哥哥吗？”
桌上姓李的公子说道：“你叫呗，我今年二十了，再怎么都比你大。”
毕竟季衍看上去就很嫩。
桌上另外一位姓刘的公子说道：“我二十一，应该是最大的一个吧。”
“我十八，比他俩都小一些。”
季衍点点头，把手里的牌打出去，几人一边闲扯一边玩牌。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装作无意道：“哥哥们每天都在这里玩牌吗？”
刘公子道：“也不是，偶尔也玩玩别的。”
季衍适时低下头，露出期盼娇羞的神色，“王爷……王爷一般会来后院吗？”
李公子摸牌的动作顿了一下，“王爷，一般不来后院。”
“偶尔来也只是吃吃饭聊聊天，或者在习武时让我们去见识一下她新学的招式。”
季衍掩下眸中的满意，装作懵懂心急道：“那我们平时岂不是见不到王爷？那……”
李公子看出季衍未尽的意思，宽慰道：“王爷是有些不近男色，但这也没什么，你看这么多兄弟都在府中，也不无聊。”
“不是……”季衍说道，“如果王爷不来后院见不到她，那我们待在府里有什么意义呢？”
他有些心急，“现在年轻，王爷可能觉得我容貌好还愿意养着我。”
“但如若我再过几年，容颜不在，又不是王爷夫室，也没有孩子，万一王爷将我赶出府，我该如何是好……”
说完一桌人的动作乃至隔壁桌的动作都齐齐顿住了，就连木牌磕碰的声音也没了。
霎时间的沉默震耳欲聋。
季衍仿佛猛然惊醒一般，连忙捂住嘴，急得眼眶都红了些：“对，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刚过几秒，木牌磕碰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刘公子的嗓音似从遥远之地传来般，带着莫名的沧桑道：“没有，你没有说错话。”
亭子里，众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玩着牌，但季衍看似无心说出来的那番话还是进了众人心底。
在大楚，男子一般十五岁便嫁人了。
十五到二十二，是男人最年轻貌美最身强体壮也是最受欢迎的年龄。
众人不由得思考起来，自己最美好的年龄，最适合嫁人的年龄就要蹉跎在王府中吗？
若是王爷收了他们也罢了，偏偏王爷只是养他们养着玩。
任谁问王爷，王爷都是说只拿他们当弟弟而已，这谁顶得住？
新来的说的没错，以前他们觉得自己年龄小，王府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人觉得不对。
但现在个个都十八九往上了。
倘若容颜不在，王爷不愿意再养他们了，他们年龄也大了，若是被赶出府中，那该如何是好呢？
同龄的男子都早早的找了妻主，运气好的，得到妻主喜欢的说不定孩子都有了，可他们若是再蹉跎下去……
可怕！
可怕！！
可怕！！！
众人再没有闲情雅致继续玩牌，不约而同的散去。
季衍如寻常一般慢慢走着，但微微勾起的唇角依稀能窥探出他的好心情。
但转念一想，想到他满心欢喜的跟着王爷回府，以为能好好跟对方在一起。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府中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好，真是好得很啊。
季衍眸中划过一抹偏执。
就算对方是大楚的王爷又如何，他想要的人，就算拼尽所有哪怕机关算尽，也必须得到才行。
当然首要任务，是先把这群烦人的苍蝇都赶跑。
说什么舍命救她的将士兄弟，就不能给笔银子替别人找个好的妻主？就非要收到自己府中？
季衍平复着自己心中的郁气，在院中的秋千上坐着，歪头问男侍：“王爷回来了吗？”
男侍恭敬道：“刚刚回来。”
“你替我去请王爷过来用饭，就说今日我亲自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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