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扛着沉甸甸的麻袋穿过混乱的车厢,耳边充斥着乘客们的尖叫与哭喊。几个机灵的家伙已经砸开车窗跳了出去,正手忙脚乱地解开车厢后部的马匹。
周路看到一个留着油腻八字胡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摸向"阿尔忒弥斯"。那家伙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手指上还戴着几枚金戒指,一看就是个专干偷鸡摸狗勾当的二道贩子。
"好马...真是好马..."八字胡贪婪地搓着手,眼睛死死盯着"阿尔忒弥斯"雪白的鬃毛。这匹纯种阿拉伯母马肌肉线条优美,浑身散发着珍珠般的光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他刚抓住缰绳,"阿尔忒弥斯"就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愤怒的嘶鸣。马蹄铁在阳光下划出两道银光,差点踢碎八字胡的下巴。
"该死的畜生!"八字胡气急败坏地拽紧缰绳,从一旁拿起鞭子,作势要抽打马匹,"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突然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将他那顶廉价礼帽打飞了出去。八字胡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鬓角流进衣领。
周路自然不会忍受这种近乎当面NTR的行为,TMD,刁民,敢抢我的马?周路原本愉悦的心情,此刻也抹上了一丝阴霾。
"那匹马,"周路的声音从车厢阴影处传来,黄金毛瑟手枪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光芒,"碰一下,断一指。"
八字胡颤抖着松开缰绳,"阿尔忒弥斯"立刻小跑着奔向主人,亲昵地用鼻子蹭着周路的脸颊。周路单手抚摸着马儿柔软的耳后,眼睛却始终盯着那个偷马贼。
"滚。"
这个简单的字眼让八字胡如蒙大赦,他连滚带爬地逃向荒野,连掉在地上的帽子都不敢捡。周路把麻袋捆在马鞍后,翻身骑上"阿尔忒弥斯"。马儿兴奋地刨着前蹄,似乎早已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路站在车厢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挎包上的血迹。昏暗的车厢里,那位妇人跪坐在血泊中,将丈夫的头颅轻轻枕在自己膝上。她的手指正颤抖着为丈夫合上双眼,泪水在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节哀顺变,女士。"周路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妇人抬起头,浑浊的泪眼中映出这个满身硝烟的年轻人。她认出了他——正是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在匪徒的枪口下救下了整车人,也替她丈夫报了仇。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字:"谢谢。"
周路的目光落在她丈夫胸前的怀表上。表链已经断了,玻璃表盘碎裂的缝隙间,隐约可见一张泛黄的全家福。
"对不起。"周路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是我来晚了。"
妇人用袖子擦了擦丈夫脸上的血渍,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熟睡的婴儿。"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孩子。"她抬起泪眼,竟对周路露出一个破碎的微笑,"至少...至少你给他报了仇,也救了我……”
周路沉默地摘下帽子。阳光从破碎的车窗斜射进来,照亮了地板上散落的子弹壳——其中一颗还带着暗红的血迹。周路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取走匪徒的性命,面对自己无力挽救消逝的无辜生命却满是遗憾和惋惜。
"他们都死了。"他像是在陈述,又像是在确认。
妇人轻轻握住丈夫僵硬的手指,声音轻得像叹息:"是啊...都结束了..."
远处传来洲警的哨声,周路知道该离开了。他默默从内袋掏出几张钞票,悄悄放在女人怀里的男人身上。
“我知道这没法补救你今天失去的万分之一,但是至少能让你以后的日子好过点。”
女人转头时,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已经翻出车厢,雪白的阿拉伯马载着他消失在滚滚烟尘中。而那位妇人正望着丈夫怀里的钞票,泪水中闪烁起希望的光芒。
那个年轻记者踉跄着冲出车厢,双手紧握着一台笨重的箱式相机。黄铜镜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黑色蒙布上还沾着刚才慌乱中打翻的显影液。
"先生!请等一下!"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手指颤抖着调整焦距。这台1899年最新款的柯达相机此刻重若千钧——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正在错过此生最震撼的新闻照片。
透过毛玻璃取景器,他只能捕捉到那个神秘枪手远去的背影:黑色风衣在疾驰中猎猎作响,雪白的阿拉伯马四蹄腾空,马蹄扬起的沙尘在晨光中形成金色的薄雾。记者绝望地按下气动快门,相机发出"嗤"的漏气声。
"该死!"他懊恼地看着玻璃底片上模糊的影像。就在这时,远处的枪手突然回头——记者发誓自己看到了那人嘴角噙着的微笑,但等他手忙脚乱地更换底片时,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起伏的荒原尽头。
警察的吼叫声越来越近,记者却死死攥着那张失败的底片。他知道,这个画面虽然模糊,但那个沐浴着晨光策马离去的剪影,将成为他记者生涯永远追逐的幻影。
周路轻夹马腹,"阿尔忒弥斯"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雪白的鬃毛在风中飘扬,宛如一道划过荒野的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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