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般闹着，祁无妄脸上再难维持平静。
他眉宇间疏散开来，语气温和了许多：“行了，我说了我没怪你，我已自省过了，你犯下这些错同我的教育方式不对也有很大的关系，日后我也会同你一起改变。”
“你还想怎么改？”楼云寒紧张道：“你别直接道侣变师徒啊！”
“不会。”祁无妄也没打算同他多解释，而是将楼云寒拉到他身旁坐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记住教训，我也不会再提，先说正事。”
楼云寒乖巧点头：“嗯，你说。”
“两日后传送阵便会开启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幽州找云黎，你的样貌想必早已被黄石暗自泄露出去，为了避免麻烦，日后我们还是需要伪装一下。”
“嗯，我知道。”
楼云寒对自己的外貌也有自知之明，就算没有黄石给他们使绊子恐怕也会有不少麻烦主动找上来，故而他本也打算易容一番的。
祁无妄却道：“抱歉，我本承诺过可以让你随心做自己的，如今我又食言了。”
“你又道什么歉！”楼云寒故作生气地攥住祁无妄的发丝，“当初我们谁能想到之后我们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事？再说了，你以为我很喜欢被一些下流的目光注视吗？我告诉你，我可讨厌别人看我了！就算是你不肯我也是要易容的！”
说着楼云寒又轻轻捏了捏祁无妄的脸，“还有你！你别以为你这张脸就很安全，我告诉你，我这人可小心眼得很，我的道侣容不得旁人觊觎，就是多看一眼也不行！你这张脸出去定然是要给我招蜂引蝶的，所以就算你不说，我也是要让你易容的，知道吗！”
他虽言语嚣张，但祁无妄哪里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
想到自己都五百多岁了，却因为一个魂印便失了分寸，还在自己道侣面前露出了如此脆弱的一面，祁无妄忽然有些别扭起来。
他转过眼眸，轻轻拍了拍楼云寒的腰：“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坐好，这岛上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为避免节外生枝，这两日我们就在云宫中待着吧。”
“好啊！”
楼云寒答应得干脆，却没有从祁无妄身上下去，他两眼亮晶晶地望向祁无妄，“不过你今日可是吓坏我了，而你也承认了这当中有你的错处，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些补偿啊？”
对于他的得寸进尺祁无妄早已习惯。
祁无妄沉沉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补偿？”
“那还用说吗？”
楼云寒笑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祁无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算什么补偿？”
“你也知道这不应该算啊！”楼云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谁让我心仪之人是你，你又不喜欢我，又是个老古板，怕是一辈子也不会主动亲我一下了，那我只能抓住机会给自己谋些好处了。”
闻言，祁无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但还是认真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知道你本身也是排斥此事的，所以才没有主动与你亲近。”
闻言，楼云寒也变得不自然起来：“瞎说……我哪有排斥了？”
“你有。”祁无妄十分肯定地道：“你每次引诱我动情时都很怕，我能感觉得到。”
闻言，楼云寒沉默了。
片刻后，他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祁无妄，从他深沉的眉眼到挺拔的鼻梁，再到那略显双冷硬的薄唇。
“抱歉无妄，我并非是有意戏耍你。”楼云寒轻轻环住了祁无妄的脖子，将脸靠在他温热的脖颈间与他肌肤相亲，脑海中回想起了许多他刻意压下的画面。
“你也知道，我自小在青楼那种地方长大，各种男欢女爱之事我自然是看腻了。”楼云寒语气恹恹地，视线飘向远方：“无妄，在遇到你之前，我是根本不相信这世间会有纯粹的爱意的，在我看来，所谓情爱不过是这世间男女为自己的欲望寻来的一块遮羞布，布下面根本没有真心，只有令人作呕的肉体纠缠。”
祁无妄回抱住他，静静地听他宣泄。
“自我六岁起，便有人拿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人心最丑陋最恶劣的面目我都见过，有好些丑陋肮脏的男人曾经试图对我出手，在那种地方，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意愿，更没有人会保护我，若非是我自己机灵没让他们得手，我……”
楼云寒用力闭了闭眼，已经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祁无妄低头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近乎轻哄：“长宁，都过去了，我都理解，你不必解释。”
“嗯。”楼云寒又将脸埋到祁无妄脖颈间，直到他的呼吸间都是祁无妄身上那股干净又温暖的气息，心中的那股恶心想吐的感觉才被压了下去。
“无妄，我是真的被恶心坏了……”
“嗯。”
“但我不排斥你，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嗯，没关系，我并不在意此事，你不必有压力，长宁，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更不会强迫你做你不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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