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殿，几人落座。
九霄仙尊高居殿上，占了平日里浮云仙尊的位置。
但也没有人说什么。
早早有童子将茶水奉上。
九霄抿了一口茶，露出嫌弃的神色，然后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袋黑不溜秋的粉末，倒在茶水里：
“多少万年了，还是这点儿品味，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鲸吞嘴角抽了抽。
你特么往茶里加糖就有品味了？
苏陌坐在九长老鲸吞的身边，正襟危坐的。
堂堂仙尊，直接指名道姓来找自己，这事儿怎么想都不靠谱，太不符合苟道了。
九霄喝了一口加糖的茶水，满意地点点头。
他瞥了眼苏陌，然后看向鲸吞：
“我把你们手段拆穿一下，你们不介意吧？”
鲸吞脸皮一阵抽搐，我们特么介意得很啊！但我们能说吗？你特么有种等着我们仙尊归来之后再来啊！现在搁这儿说尼玛呢说！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鲸吞挤出一个笑容来，恳切地说道。
他也看了眼苏陌：
“能够得到仙尊教导，也是我宗门弟子的造化。”
九霄露出满意的表情，成为仙尊的乐趣在哪里？不就是在于这种，欣赏你看不惯我，但又干不掉我的微妙表情吗？
成就感满满。
九霄风淡云轻地说道：
“苏陌啊，无上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从你飞升的那一刻，就与这个世界牢牢绑定了。
飞升，就是打上无上界的烙印，经历天雷的洗礼，才能被无上界认可，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不被排斥。
这点，想必你是知道的。”
苏陌闻言立即点头称是。
下界到了一定层次的生灵，都知道这件事。
九霄笑了笑：
“但你不知道的，是飞升之后，每个生灵都是自由身，可以随意选择界域，选择宗门，而不是谁接引上来，就必然在谁的宗门里。
你仔细回忆一下，这浮云宗，可有人对你提起过此事？
亦或者，将你接引上来的弟子，本身是否知道此事？”
苏陌心中颤了颤，确实没有人说过。
从飞升那一刻，他好像就被暗示了，你就是浮云宗的人。
秦勇跟他说过，这里是浮云宗的地盘儿，所有从北冥大世界飞升上来的人，都只能到达浮云宗。
说过加入浮云宗之后，天然就是浮云仙尊的弟子。
说过浮云宗之中一些基本的规矩。
但唯独没有说过，他有别的选择，可以自由加入别的势力。
鲸吞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说什么别的。
难道他还能开口反驳九霄不成？
况且九霄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浮云宗的一些小心思。
不仅仅是针对苏陌的，所有飞升上来的弟子，都是如此。
历年来，只有那些本就有些跟脚，和无上界有些联系的弟子，知道这些事情，在飞升上来之后，离开了浮云宗，前往别的宗门或者界域。
剩下的，绝大部分都留在了浮云宗。
但这话从九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好像专门针对苏陌一样？
苏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仙尊大人，您说的，可能是基本操作吧？”
他又不傻。
这货是来挑拨离间的啊！
说这么多，就是想让自己对浮云宗起逆反的心思。
仔细想一想，哪个宗门愿意放有天赋的弟子离开？
好歹九长老还问过自己，是否愿意去天帝宫……
换作别的宗门，天帝宫？
那只是传说，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九霄微微一愣，这年轻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据说还不到百岁，心态就跟个小老头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
“那新秀赛呢？你对于新秀赛了解多少？背后的含义是什么，你可知道？”
鲸吞脸色微变，他紧紧攥住拳头，九霄这是当面挖墙脚，他快忍不住了。
苏陌看了眼九霄，忽然说道：
“仙尊大人，我突然很好奇，您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专程来和我说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九霄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你好像知道，新秀赛，就是身份认证对吗？参加了新秀赛，仙尊之前，你就再也不能脱离浮云宗了。”
苏陌叹了口气，指了指大门口：
“我当然知道，毕竟有个爱说梦话的家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问题是，这又怎样呢？
几位长老本意上，都是为了让我更好的成长，才不让我过早接触无上界的真相。
但我的境界又太高，所以他们才不得不做出了一些看似矛盾的事情。
既想将我的天赋隐藏起来，却又不想让我缺席这次的新秀赛，因为这一次的新秀赛，似乎对我，对宗门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鲸吞脸都黑了，轻了，打轻了。
……
苏陌的门前，一只似马非马，似鹿非鹿的灵兽跪在地上，哈喇子顺着嘴边往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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