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是想问问您关于深渊的事。”
对此行目的，时榫也没有多客套什么，递了礼，便说明了来意。
老黑叔一听也没多什么，“进来吧，把院门关上”
说完他领着边原先进屋，留下时榫去关院门。
都说单身汉的屋子脏乱差，但老黑叔不这样，他屋子里很干净，东西摆放的错落有序，有客人来还递了杯水。
“谢老黑叔。”
时榫接过水坐下，看向坐对面的老黑叔，问道：“老黑叔，我想问问在深渊，哪个时候的异种最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
跟诺老头的交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时榫也就说了。
一听是诺老头要深渊地下百米的土做报酬，老黑叔也不奇怪了，他回道：“深渊里的异种很多，几乎无时无刻都有异种爬上来，你过你一定要问哪个时间点的异种最少，那估计是凌晨三点的时候了。”
时榫点头，又问，“凌晨三点，深渊那儿也有人守着吧？”
“自然。”
老黑叔平静看他，“你要是想凌晨三点去，最好跟守在那儿的人打声招呼。”
时榫抬眼瞅对方。
老黑叔：“若是闹出的动静太大，会将一些睡着的异种吵醒，到时候连累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没有谁会想被连累，在混乱无序的地方，有时候人狠起来，会直接铲除点连累源。
时榫听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他颔首，谢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过这见面礼该送什么？”
贿赂也得送人心坎里，他没资格得罪那些守在深渊附近的狠人，也没本事解决掉一些突发状况，所以听前辈的话是最好的。
老黑叔：“真要送的话，就送吃的吧，他们最爱吃纯天然的食材。”
时榫一下听沉默了，连带盘坐一旁的边原都被无语到。
别人不知道时榫兜里有几个子儿，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如今连块黑面包都买不起的人，上哪儿去送什么纯天然的食材？有这能力还不如贿赂贿赂诺老头，让他直接把报酬改了呢。
边原：“老黑叔你别为难他了，你自己都吃不到呢，他哪儿有本事弄到。”
被揭了底，老黑叔也不恼，冷静地说，“物资里的我是弄不到，但至少我种了。”
不说还好，一说边原更无语了，“你还等着它们结果呢，我看都快被你种死了。”
嗯？
时榫忍不住抬眸，下意识想到了外面院子里那几株焉不拉几的植物，“是院子里种的那几株吗？那是什么？”
边原：“据说种的是番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孩子有记忆起就在二区，这贫瘠的地方，能吃饱就不错了，什么纯天然食材，小孩压根就没见过几种，就连番茄什么样都是听老黑说的。
没见过也就没想头，几株种了两年也没开花结果、都快从草本转木本的植物，边原基本看过也就忘了。
而一听院子里种的那几株是番茄，时榫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脑子里就自动浮起关于番茄的样子。
形状，气味，颜色，味道……应该是他作为冷冻人沉睡之前曾经吃过的。
百年前啊。
可惜他没了记忆。
时榫收敛起心头莫名的几缕怅意，他看向老黑叔，正色道：“二区跟您一样种植物的人多吗？”
有人种番茄，自然也会有其他人种别的瓜果蔬菜。
老黑叔的没种出来，或许别人种出来了呢？
“不多。”老黑叔看他一眼，“沙漠缺水，植物可不好养，院子里那几株番茄我养了两年，连花都没开过，就我知道的一些人，很多情况都跟我差不多。”
两年花都不开还继续养，图什么啊？
可能这就是大佬的底气吧。
“那还有些是种出来了的，对吧？”时榫问。
“是有，不多，几乎都是植物系异化基因占主导的人。”
老黑叔眼睛紧紧盯着时榫。
时榫看向边原。
边原：“……你看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老黑叔：“你的异化基因果然是植物系，没人告诉我，我只是看你进屋就朝那几株番茄看去猜的。”
那这观察力挺敏锐的。
也不怕猜错。
时榫想了想，没否认，他瞅一眼老黑叔，然后腆着脸问了，“叔，你院里的番茄，能送我一株吗？”
老黑叔：？
时榫直截了当，“你看你都养了两年，别说结果了，花都没开一朵，这说明你跟它们无缘，也许换个人养它就结了，我觉得我挺合适的，要不你送我一株，正好帮你减轻负担，回头结果了我免费送你。”
平素丧眉耷眼的人正经起来真沉默死个人，老黑叔和边原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太准。
什么白染厚脸皮圆滑的，分明这家伙才是最不要脸的。
张嘴都不带脸红的。
要脸就得吃亏，时榫只是懒，又不是傻。
他厚着脸找老黑叔要到一株木本番茄，出门前又厚着脸皮要了点土，最后领着边原回了家。
待在家的白染看到他们带回来的番茄都惊了。
“时哥，你这带的是什么？”
“番茄树。”
白染：“……番茄，还有树？？”
也就欺负欺负边原这种没文化的小孩了，在放逐区外面长大的白染还是有些常识的。
“这番茄树种两年了，从老黑叔那儿带回来的，以后就是咱们的了，你去拿个东西来种着。”
时榫指挥白染去找种番茄的花盆，又招呼边原在屋子里清理出个位子，自己倒是弯下腰盯着眼前的番茄树看了起来。
嗯，一株高大的木本番茄，听呼吸是健康的，只是……它面对他的时候是不是过于恐惧了？
感受到植物散发出来的害怕情绪，时榫无奈直起身，离它远了点。
自己对于普通植物而言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其实时榫自己也还没搞明白。
他不明白这是所有植物系异化基因人的通用能力，还只单单他自己是个例。
不过时榫有种莫名的预感——他是不同的。
至于不同在哪儿。
嗯……可能来自于天才的第六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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