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尔雅暴怒地吼完这句话，全场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鹿修远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
鹿青棠似笑非笑。
施济盯着鹿尔雅的眼神，多出浓郁的杀意。
有些话，只要不说出来，他们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一旦说出口，性质就彻底变了。
一片凝滞般的死寂中，唯独鹿夫人呆住了。
她看着鹿尔雅恶毒狰狞的面容，回想着她方才说的话，脑子里陡然陷入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鹿夫人连脖子上流血的伤口都顾不得了，“刷”地一下抬头看向鹿青棠，“什……什么意思？！”
什么叫……鹿闻笙跟鹿呦呦是两个人？！
鹿青棠目光幽凉地看着她，眼神透着彻骨的轻蔑与厌恶。
是鹿夫人最熟悉的样子。
在鹿夫人眼中，鹿呦呦是鹿闻笙的“第二人格”，这个人格残忍、暴戾、目无尊卑、厌恶她、讨厌她、一言不合就对她动手……是一个与文静无害的鹿闻笙，截然相反的存在。
鹿夫人从来都不喜欢鹿呦呦。
甚至很多时候，她都因为鹿呦呦的存在，而迁怒于鹿闻笙。
她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对鹿闻笙恶言相向，都源于对鹿呦呦这个残忍暴力的“第二人格”的厌恶！
现在鹿尔雅却告诉她……鹿闻笙跟鹿呦呦是两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鹿夫人内心深处，觉得这是一件好事，震惊过后，她竟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鹿呦呦残暴暴力，但鹿闻笙不是。
做出那些残忍暴虐、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是鹿呦呦，不是鹿闻笙。
鹿闻笙一直都是很乖、很贴心的存在。
她甚至会主动出声关心鹿尔雅，会体谅她的难处……
鹿夫人又回想起了那个阳光温暖的午后，鹿闻笙坐在餐桌前，温柔地对着她笑。
那是鹿夫人唯一一次，近距离看到鹿闻笙的笑容。
那才是她期盼中的女儿。
鹿夫人想起自己方才那一番狠毒的诅咒，嘴唇哆嗦着，不知为何，这一刻特别想要见到鹿闻笙。
她急切地想要告诉她，她骂得人是鹿呦呦，不是她……
她只是不想要鹿呦呦这个残忍暴力的女儿，从来没有想过不要她……
鹿呦呦在这里……那……鹿闻笙呢？
鹿夫人突然想起了鹿修远方才说的话，整个人剧烈地一抖。
她哭着看向鹿修远，“修远！修远……笙笙呢？笙笙呢？！”
鹿修远面色冷漠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鹿青棠依旧在轻抚着她那把重剑，看向鹿尔雅跟鹿夫人的眼中，盛满了轻蔑与厌恶。
反倒是鹿尔雅听到鹿夫人如此急切地询问鹿闻笙踪迹，气得面色扭曲。
她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恶狠狠地揪住鹿夫人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妈，鹿闻笙在哪儿，这个问题你不应该去问哥哥，你应该来问我……”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鹿闻笙去了什么地方……”
鹿夫人一颤，看着鹿尔雅的眼神，充满了恐惧与畏惧，“……你那么爱说谎，才不会告诉我，笙笙去哪儿了……”
“不，我当然会告诉你，”鹿尔雅眼神狰狞地盯着她，笑容变得更加怪异，“毕竟，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对你这个所谓的母亲……说真话了。”
鹿尔雅抬起头，眼神怨恨地盯着鹿青棠，语带快意地道，“鹿闻笙……她自然是死了啊。”
鹿夫人心尖蓦地一痛，“不！你骗人！你骗人！笙笙怎么可能会死……”
“事到如今，你这个蠢货，还有值得被我骗的价值吗？”鹿尔雅怨毒地盯着鹿青棠，语气温柔，“你当鹿呦呦为什么突然发疯，不顾一切地想要杀鹿家满门？！”
她“呵”地冷笑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鹿青棠，眼中布满了扭曲的快意，“自然是因为……鹿闻笙那个贱人死了啊……”
“我不止亲手杀了她，还让她死无全尸呢！”
鹿青棠眼底煞气横生，疾步上前，手中重剑对着鹿尔雅的脸重重一抡，眼神冷漠，“我留着你，是为了惩治鹿家这群蠢货！”
“但你若再敢说笙笙一句不好，我现在就将你大卸八块！”
鹿尔雅惨叫一声，当即就被砸得满口血污。
她看着鹿青棠冰冷残忍的目光，生生忍下了这份痛苦，只是用怨毒的眼神，恶狠狠地剜着鹿青棠。
鹿夫人此刻却已经顾不得鹿青棠说了什么，她双眼通红，剧烈地摇着头，“不不不！你骗我，笙笙怎么可能会死……”
鹿尔雅看着她崩溃痛苦的表情，心中对鹿夫人的怨恨更深。
说什么关心她，偏爱她，她还不是放不下鹿闻笙？！
鹿家果然全都是一群贱人！
鹿尔雅畏惧地看着鹿青棠，怕对方一言不合，真得动手杀了她，恶狠狠地一咬牙，眼神狰狞又快意地看着鹿夫人，沾满鲜血的脸上，带着快意的笑容，一字一顿，“不信？你问你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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