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多数还低着头的幸存者。
眼前的一切和李昊然想象中的差不多。
经过他的挑衅。
他们竟还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只有一两成的年轻人缓缓抬起了头，看向李昊然的眼神中依旧少了些什么。
究竟少的是什么能？
在李昊然心里，这些人缺少的正是反抗的意识。
我们大多人从书上看到的，都是大仇得报的快感，甚至不把对方扒皮抽筋敲骨吸髓都不能平其内心恨意。
可现实中，那些长期活在高压下的百姓，或者从小遭受霸凌的儿童，被虐待的弱者，在看到仇人时的第一反应往往不是报复。
而是长期凌辱下根深蒂固的恐惧。
就像这群幸存者一般，站在原地，连个屁都不敢放。
天启大陆上的百姓被压抑了太久了。
平常时期，不仅是整个仙朝官府，周边的门派和修炼世家也掌握着更多的话语权。
几方逐利，百姓就成了这些人的牺牲品。
他们被这个时代压迫的太久了，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性子，断绝了念头。
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告诉他们，你们要反抗！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的直白一点，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李昊然心里清楚，想要在短时间内改变幸存者，确实有些痴人说梦。
他只想借助他们心里的仇恨，想办法看能不能将他们重新点燃，成为他们眼中的那道光。
“看看这些平日里欺压你们的官老爷们。”
“对我而言，他们就和你们一样，没有三头六臂。”
“放在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是末世啊。”
“你们中的一些人能从异鬼的嘴里抢吃的，可却纵容这些蠢猪骑在你们头上，你们说，你们是不是都是废物。”
李昊然站在台上，耸立的背脊让他看起来是那么英武。
他目光再次环绕众人，很明显，直起身子的人缓缓变得多了起来。
“我们不是废物……”
“我们才不是废物……”
人群中，响起了交头接耳声。
这些人带头的人，很明显也是李昊然事先与曹毅交代的。
“哼！是不是废物，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现在，这些以往欺辱你们的人就在这里了，可说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报仇，还说自己不是废物！”
李昊然上前跨了一步，一脚蹬在木质高台的扶手上，撇了撇嘴，满脸不屑的瞅着台下的幸存者，继续出言嘲讽。
“报仇？这位老爷该不会是想要骗我们吧？如果我们敢动手，肯定是谁先动谁死哦。”
“应该不会吧，这老爷看起来挺年轻的，也不是我们营地里的人，你看营帐里的惨样儿，刚才这位大人可是把那些穿着白袍的仙人们全给杀了，我看他像是个好人。”
“嗯，我看他也像是好人。”
人群中，幸存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的声音越发大了，现场渐渐变得嘈杂。
“这位公子一看就是老天爷派来救我们的！！”
“对啊，对啊，他自己就是个修为高深的仙人，这么年轻的仙人你们何时见过？”
“跟着他干，一定可以吃饱饭的。”
趁着嘈杂，人群中冒出一些相对稚嫩的声音。
有这些已经和李昊然有过接触的孩子作为媒介，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不然，如果有个人突然闯入一个陌生群体，告诉他们自己是天上跳下来的天使，是来解救万民于水火的。
估计大多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感觉，这个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果然，只要有人带头，事情便朝着李昊然期望的方向开始发展。
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人群从交头接耳变成摩拳擦掌，已经有更多的人抬起头来。
看向李昊然时的眼神也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就是这群畜生，把我的喜儿活活的给煮了！我要他们偿命！！”
“啊！！如果不是他们，我家狗蛋这会儿一定还活着呢！！！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随着第一个幸存者哭嚎着冲向那些还在蠕动的官老爷们。
他们心里的一道堤坝似乎在一瞬间就被仇恨的洪流摧毁。
叫骂声，哭喊声，惨嚎声，不断撩拨周围人的神经。
将他们的眸子染成一片血红。
瞬间暴走的他们甚至来不及取出武器，便冲入人群，用手抓，用牙咬，用头撞！
从身边捡起石块，从墙头抽出青石，从门框卸下木条 。
杀红眼的的他们手中举着各种从周围捡来的钝器，怒吼着朝趴在地上的官员身上没命的招呼。
几十人围着一个，还有大半幸存者被挤出人群，没法上前。
“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县长！！我是朝廷任命的县长！！”
“你们这群刁民，胆敢聚众谋反，会有军队来清缴你们的！！”
惨叫声混着血水，不停从人缝中向外喷溅。
套着官服的肥猪们只要被幸存者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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