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五官慢慢清晰，变成了一位高大的、面容和蔼、留着长长胡子的老者。老者伸出手，一根木质拐杖突破冰雪从地面钻出。老者握着拐杖，面含感慨的说道:“维坦阁下，没想到老朽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你。”
“费肯尼亚…”维坦被头发遮盖住的眼眸流露出明显的杀意，杀意之浓烈让费肯尼亚退后了好几步。
名为费肯尼亚的老者挥手连连:“阁下，您别这样杀气腾腾的看着我，好么？老朽一大把年纪了，早就打不动了，我真的不想和您争斗。”
维坦收回杀意，他知道眼前看起来垂垂老矣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老人不会真的怕他。灵族差点灭绝，三大长生种却能存续至今，各自都有安身立命的底牌。在翡翠森林，他就算能打伤费肯尼亚，也不可能完整的走出森林。而且，现在的时代不允许长生种再内斗下去。
“这是灵族的领袖-魔法之神的书信，以及他想要和你签订的协议。”维坦丢出三个卷轴。
费肯尼亚用魔力接住卷轴，他没着急打开，倒是上下端详着维坦，似乎在重新认识他:“维坦，我没想到在你的口中会说出‘灵族的领袖是别人’之类的话。我小看那个混血儿了。”
“他是魔法之神，是灵族的领袖。”维坦的杀意再次腾起。
费肯尼亚忙说:“我没有贬低法神的意思，你别激动！他自己也不以自己是混血儿为耻吧？”
“法神给你们开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维坦说道。
费肯尼亚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卷轴，他没把卷轴打开，只是用手轻轻把玩着卷轴。费肯尼亚突然笑了，松弛的皮肤展现出很不好看的笑脸，但笑容中充满了愉快:“我都同意了。”
维坦猛然抬头，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深黑的眼瞳，额头上的黑色太阳印记也隐约可见。在维坦的印象里，费肯尼亚是个唯利是图的墙头草，他没想到费肯尼亚竟然看都不看直接同意。
“维坦，你很意外对么？你一直以为我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对么？我告诉你，我和你不一样，暗夜精灵没有天生的王者，我是被我的同胞选为王的。你所谓的‘王’是统治、驾驭、征伐和极致的暴力；我之所以为‘王’是守护、奉献、以及把一切献给我的同胞。我与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费肯尼亚突然平和下来:“他在多年前曾经来到鸟居，和我聊了很久。或许是数百年的磨砺和蛰伏，你们灵族才能出现这样的人物，又或者他因为‘血统不纯’而先天拥有包容的特制。我相信他愿意接纳所有种族，但我不相信他能让灵王们甘心效命。直到今天，你站在我面前，称他为‘灵族的领袖’。”
“他跟你说了什么？”
“未来！”费肯尼亚张开双臂:“他向我展现了一个所有种族平等相处的未来。”
见维坦没说话，费肯尼亚继续说:“这个卷轴一看就是自我强制证文。我相信，他不会给我制定苛刻的条件。维坦，我记得维克托说过‘翡翠森林的猴王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今天，我这位‘商人’就干一次冒险的事吧。”
费肯尼亚不看卷轴的内容，直接将魔力注入到卷轴中，在卷轴上打下自己的标记。自我强制征文是牢不可破，甚至在死后还会束缚灵魂的最强咒文，算计一辈子的费肯尼亚将他的信任交付给了法神。
维坦上下扫视着费肯尼亚，像是重新认识了眼前的老年精灵，一连扫视很多遍:“你是卷轴内容看看吧。”此时的维坦，已经没有拒人于千里的冷淡，他认可了他曾经看不起的老者。
费肯尼亚，你确实有王的资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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