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城内,夜色已深。
属于沈青云的那间宽敞书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四壁琳琅满目的书架和空气中淡淡的墨香。
沈青云刚刚搁下手中的狼毫笔,桌案上摊开的日记本墨迹未干,记录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看向窗外,心想是时候沐浴更衣,涤去一日尘埃,准备安寝了。
就在他起身之际,书房门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女子低语交谈的声音。
门外廊下,柳生飘絮正端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样沈青云惯用的、散发着清雅草木气息的沐浴香料,以及一方柔软的棉巾。
她正欲抬手敲门,禀报热水已备好,却见一道淡紫色的倩影悄然走近,正是明月。
明月来到柳生飘絮面前,微微福了一礼,俏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但眼神却十分坚定,轻声开口道:“飘絮姐姐,今夜……可否让明月来伺候公子沐浴更衣?”
她顿了顿,似乎怕柳生飘絮误会,连忙解释道:“明月既已承诺侍奉公子两月,便当尽心竭力,恪守本分。”
“明月不敢怠惰,还请姐姐成全。”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语气诚恳至极,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她很清楚,沈青云留下她,某种意义上已是网开一面。
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用最认真的态度去履行“侍女”的职责,这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无双城千千万万的百姓能够免于战火。
柳生飘絮看着眼前这个为了家园甘愿屈身为婢、眼神纯净而执着的女子,冰冷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
她想起了自己当初被沈青云收留时的情景,虽境遇不同,但那份身不由己与试图抓住一线生机的感觉,却有几分相通。
她心中对明月生出了几分难得的佩服与怜惜。
“妹妹有心了。”
柳生飘絮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极淡的、却真实的笑意,她并未有任何刁难或不满,很是自然地将手中的托盘递了过去,“公子沐浴,不喜旁人过多打扰,亦不喜水温过高,以温热舒适为佳。”
“这些是公子平日惯用的安神香料,放入水中即可。”
“沐浴之时,只需在一旁静候,适时添补热水,递送衣物巾帕便可,公子若有吩咐,依言行事即可,公子为人随和,不必过于紧张。”
她细细叮嘱,将沈青云的一些习惯和注意事项娓娓道来,语气平和,如同一位真正的姐姐在教导妹妹。
明月凝神静听,将柳生飘絮的每一句话都牢牢刻在心里。
她本就心思缜密,聪慧过人,只听一遍,便已将要点尽数记住。
她双手接过托盘,感觉那紫檀木的微凉质感透过指尖传来,心中却因这份信任而涌起一股暖流。
“多谢飘絮姐姐指点,明月记下了。” 她再次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柳生飘絮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悄然离去,将空间留给了明月。
明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加快的心跳,然后腾出一只手,轻轻叩响了书房那扇雕花的木门。
“公子,热水已经备好,可以沐浴更衣了。” 她的声音透过门扉,清晰地传入室内。
书房内的沈青云正活动着脖颈,闻言随意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并未在意门外换成了谁,只当仍是柳生飘絮或曲非烟等人。
他推开房门,信步走了出来。
当看到门外端着托盘、亭亭玉立、身着淡紫衣裙的明月时,沈青云眼中才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但随即了然。
他目光自然地落在明月身上,借着廊下明亮的灯火,这次看得更为真切。
只见明月已然卸下了赶路时的风尘,乌黑的长发挽成了一个简单而雅致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白色衣裙衬得她肌肤愈发莹白,腰肢纤细,身段婀娜,曲线玲珑有致。
她脸上未施粉黛,却眉目如画,清丽绝伦,那种混合着几分英气与柔婉的气质,在灯火下更显得动人心魄。
沈青云心想,“明月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倾城之恋的传人,果然名不虚传。”
“能得到如此绝色佳人服侍,确实算得上是人生一件赏心悦目的乐事。”
好!
说罢,他便当先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明月连忙端着托盘,迈着细碎的步子,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浴室设在主殿旁的一处暖阁内,引有温泉水,雾气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硫磺气息,混合着之前已撒入水中的、柳生飘絮准备好的安神香料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放松的氛围。
明月提前一步进入浴室,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矮几上,然后快步走到巨大的白玉浴池边,伸手试了试水温,确认正是柳生飘絮所说的“温热舒适”,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沈青云走进浴室,很自然地张开双臂。明月见状,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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