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阅人无数，单看他们的衣着就知道这可不是他能赶的人，怒容瞬间一改，眉开眼笑道，“两位客官，可是有什么难事？”
“我们……没带钱，”林岚有些尴尬道，方才在赌坊一时大意，二人把所有财产都押了上去，如今除了没吃完的酥饼就真的两袖清风了，而在天阙雪月楼这种规模的酒楼进入就需要缴纳押金，“我们与人约了此地相见，可否让我们在外头等上片刻？”
店小二和颜悦色地迎上前来，“哪有让客人在外头吹风了，两位里边坐吧，我给二位先上壶茶……”
“不必劳烦了，”通往二层的阶梯上传来一道声音，“我家大人已经恭候多时了，上边请。”
目送女子带着两人上楼，店小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要一时冲动赶了人，恐怕下一个走的就是他了吧？
……
“先生该让人通传个话的。”
林岚笑了笑，没有辩驳。
在女子的带领下，林岚见到了厢房里的那位。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来的是一位极具威仪的女子，姿容艳丽，仪态端庄，即便此刻她没有佩戴华贵的饰品甚至一袭男装，可任谁都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感受到她长居高位，非同一般。
“让您见笑了，远赴他国，多有不便，”女子即便微微颔首致歉，也端庄优雅至极，这种刻入骨子里的高贵不是他人靠模仿就能学来的东西，“我名姬湘，代兄长前来，先生与兄长同样是姬湘尊敬之人，先生不介意的话，可直接唤我名字。”
“原来是公主，不过礼不可废，”林岚微微摇了摇头，在女子的引领下入了座，秦凡则抱着酥饼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平天公主不远万里前来，何来见笑。”
姬湘笑了一下，把一只酒盏摆在了林岚面前，酒香醇烈，只是闻着就差点把林岚送走，姬湘却已经端起酒盏，“得见先生，是姬湘三生有幸，姬湘先干为敬！”
一杯酒落肚，她的脸颊上多了一点红晕，目光却依旧清醒，反观林岚与秦凡倒是一副已经快醉了的模样。
林岚没有动酒盏，姬湘也识趣地没有再敬酒，浅尝了几口佳肴，她搁下筷子，端坐问道：“先生能来赴约，想必先生已经知道了姬湘的目的。”
林岚浅浅地颔首，后姬湘一步搁下汤匙，抬眸看着女子，唇角含着微微的笑意。
“先生打算就这么看着姬湘着急？”女子忽地展开了一道耀眼的笑容，转瞬而逝，唯有嘴角依旧轻轻上翘着，“您恐怕是天阙唯二知道传承落在谁手里的人了吧？”
林岚面不改色依旧淡淡地点着头，虽然扯了这许久，他连传承是个啥都不知道。
“传承不在兄长手里，天君和八位殿老，到底谁得到了传承？”姬湘的目光顿时凌厉了起来，然而一对上林岚的眼眸，她立刻察觉不妥，移开了视线，神情再度柔和了下来。
“为何公主认为传承一定在这三方手中，在传承之地的，可不止有诸位战王，”林岚垂落目光，笑了一下，“纠正公主的一句话，若我不传扬出去，我想我应该是天阙唯一知晓传承下落的人。”
姬湘目光陡然凝聚在了林岚身上，她眼底深处的凌厉中甚至透着一抹隐晦的危险，然而她唇角带笑，端庄有礼，一字一顿地问道：“先生的意思是，传承在先生手中？”
林岚与她视线相接，安之若泰，“正是。”
姬湘默然沉默了片刻，也没有再动桌上的酒水佳肴，她沉思片刻，道：“不知姬湘是不是第一个有幸听到这句话的人，不过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先生既然把这件事告诉了姬湘，可是有什么需要姬湘效劳的？”
“我不想看到天阙因为我的介入相互对峙，帮我把这个消息带给各方之主可好？”林岚神情如旧，笑容沉静。
这是一桩看不到好处的交易，因为林岚给不出姬湘任何报酬，他只是借常禁的人在一个月里断断续续放出了圣人行踪的消息，于是玄宫的平天公主闻着味儿就来了。
不过交易的好处或许对于姬湘而言自有衡量，她得到了唯一的消息，搭上了圣人这条线，借此或许还能做一些她想做的事情，例如彻底结束边关与北辰之间漫长的战争。
不过这些就不是林岚能考虑的范围了，他只等待着姬湘的一个回答。
“好，姬湘答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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