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转过身，面色凝重，缓缓点了一下头，道：
“可以！”
黑山心中一松，总算是可以摆脱这该死的轮回。不过看她的样子，得付出代价，忙问：
“用什么换？”
“不用！”
“啊？”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会轮到他呢，黑山一愣，上下打量着巫婆，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听见，
“看你自己啦！”
“什么…？”
这也叫破天命局？纯靠命来扛！他第一反应就是老巫婆也很调皮，恢复容颜不会比毒女弱。闷气渐生，又听到，
“五行界碑可破天命局，你养得怎么样啦？”
压根儿不用问，问就是肯定不行，否则也不会中这个术法。黑山摇摇头，无奈道：
“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有！”
他斜了一眼巫婆，没吱声。不一会儿，她自觉没趣，道：
“顺其自然！”
黑山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唯一确定的就是巫婆做过巫女，喜欢玩人。这时传来冰冷的声音，
“小黑，放心，你不会猝死的！”
“对的呀，我们几个一起看着，真没见过什么是猝死呢！让我们长长见识呗，一有征兆保证救你下来！咯咯咯咯咯！”
蛊惑笑得喘不过气来，小手扶在了毒女的肩头。老尸缓步上前，冷冰冰道：
“你是阴都山黑族的人吧？山黑，阴都界，人入为灰，鬼入成烟。花心，心口关，人进化血，鬼进成汤。那时候东山的男人不能惹，西关的女人惹不得！一山一关，正是阴都山和心口关。你，不会有事的！”
突然之间，在场众人齐齐怔住，一片默然。接着，冰冷的声音又起，
“那时候黑族族长山黑，而你叫黑山，想必被黑族寄予厚望吧？神煞，这个人你们惹不起！”
“啊？老尸，我知道啦！回去就向长老会通报此事，黑山道友的通缉令草率了！”
神煞深深望了他一眼，然而这一眼，黑山大感不妙。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纯属巧合，牵强附会，也就是老尸能联系到一块儿去。但按照过往命运安排，奖赏涨到五倍不是问题，反而帮了倒忙。
不过暂时稳住了场面，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期待着老尸多说几句。
“老尸，那我们算西关的女人么？咯咯咯咯咯！”
蛊惑反应过来，娇声出口，脸上竟有些期许和雀跃。老尸逐一扫视那几个特能作妖的女人，道：
“那时候尸涧叫心涧，毒窟名心窟，蛊之谷称心谷，煞宗那块儿地方呼为五子莲心塘。这里也有名字，心口风。还有妖门故地心门和狠巫故地心坞，都是我们心族的势力范围。”
此话一出，再一次震慑全场，那时候心族之强大让人瞠目结舌。缓了好一会儿，几个宗门的人自语道：
“老尸，我都不知道毒窟原来是叫心窟呢！”
“心谷么？比蛊之谷可好听多啦，谁乱改的呀？”
“狠巫先前也在这么？第一次听说！心坞与心门应该离得不远吧？”
“心口风，心口关，五子莲心塘，煞宗占地不小嘛！老尸送的吧？哈哈哈哈！”
看样子老尸今天真动心了，憋了那么多年的话冒出来，瞬间成为场中焦点。
面对诸多询问，她压根儿不予理睬，径直朝他走来。
感知到那团巨大恶意急剧变化，黑山心想糟了，万一她蹦出个一家人的念头，这里所有人都得成为尸门子弟。
再看那几位，还沉浸在莫名的喜悦和兴奋中，他连忙道：
“老尸，不对吧？三大族长，花心、和尚和千手，其中有两个男人啊！”
“尚族真正的族长是景尚，而手族隐在幕后的是千手亲妹妹黑手。可惜这二人无奶瓜果不欢，只能避居不出！”
黑山暗想，花心、黑手、景尚和观音全是事实上的族长，西关的女人的确很强。这个奶香果效果真不错，反而成全了男人的名声。
眼看老尸就到面前，口中渐有灰黄气息，他连退两步，急道：
“蛮荒两族的族长呢？老尸，你倒是坐下来好好讲一讲啊！”
老尸盯着他的眼睛，总算是停下脚步，道：
“想听么？走，和我去树窝！”
“啊…，想，谁都想啊！我们围坐在铁锅旁，一起听多好！”
“他们也配！我是最后一个心族人，你是黑族人，等我身体恢复正常，一起下个崽子，就叫黑心！”
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竟心存幻想重新做人，可是有法子么？黑山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黑族现在如何？我们先去尸门所在，然后再去阴都山定居，一定要多下几个！”
冰冷的话语充满无限期待，老尸的口气不容拒绝，仰起的惨白的脸不停扭动。
“啊…？啊…，嘶…，啊…！”
黑山张着嘴，结结巴巴，完全在意料之外。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瞬间醒悟。
老尸是唯一，他何尝不是呢？心族刚好对上误以为是的黑族。逍失的寒潭水精与净池相呼应，而阳曲的阴阳二气正匹配尸涧中的阴铃阳鼓。
难道这就是天命局？其中自有因果。但是大凰呢？又有什么关联？想到她也去过暗峡寒潭，立即开口问：
“老尸，那时候这里可有什么凶兽？”
“凶兽…？一只山鹰在大小山门上飞，搭了两个窝，孤灵灵的，很寂寞。有一只癞蛤蟆躲在净池，那条秘道就是它的窝。女人洗澡的时候，这只蛤蟆居然出来看，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笑死个人。哈哈哈哈哈！还有更好笑的，哈哈哈哈哈！一只白色山猿，公的，特爱吃奶瓜果，然后，哈哈哈哈哈！”
提起旧事，老尸本色显露无遗，冰冷的笑声不断，身子前仰后合。
笑声中，黑山脸色渐渐凝固。原来在暗峡中偷窥大凰洗澡的岩蛤仙人和将他一拳打飞的山猿以及寻觅种子的山鹰都是那时候的荒地凶兽。
人和事儿一下子全部串起来，黑山心中一寒，天命局当真可怕。跨越空间，历时弥久，让人无法察觉。
现在终于找到根源，可该怎么破呢？顺其自然？那岂不是死路一条！正思量间，他听到，
“那时候乐趣真多，好怀念啊！小黑，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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