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苒看过那么多的宫廷狗血剧，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卫衡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当时我也是这般猜测。靖王极有可能就是仁帝临终前想要择选的新君，只不过他没能撑下去，未剪除了安国公和许太后等人的势力。只好托付给了韩公，但韩公也没有预料到安国公有那般野心，以至于功亏一篑。”
韩子苒想了想，这个解释倒也能说得通，只是，既然仁帝已经立下遗嘱另立新君，为何祖父不尽快取出遗诏，公布天下？
若是这般，那安国公他们再发动兵士攻打入京的话，即便韩家败了，天底下的人也都知晓后来的景帝得位不正。
可偏偏她祖父没有，反而是在仁帝死后，一边让景帝继续担任着太子之位，一边又拒绝他登基，实在矛盾。
这种做法，落在天下人眼里，就跟谋逆没什么两样了。
韩子苒不认为她的祖父会犯下这种错误，除非，没有仁帝的遗诏，或者是仁帝没有留下另立新君的遗诏。
但不管怎么说，韩子苒目前还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为韩家洗去罪名的。
“隐帅可知晓上一任隐帅在北边的行动具体原因？”
韩子苒想起了那个白衣翩翩的隐帅，皱着眉头询问道。
卫衡微微摇头：“我亦不知晓，隐帅与卫主，向来极少接触，大多时候都只是用书信来往。没能面对面，有些话，我即便问了，他也不方便答我。”
韩子苒想起当初跟隐帅会面的时候，他似乎也是什么都不愿说的样子。
卫衡这里已经问不出别的消息，韩子苒再次告辞。
卫衡将韩子苒送出门外，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几句有关你父亲为人的事！”
“他应该是个好父亲，但我与他注定没有缘分。如今我有了一位父亲，所以对他，除了敬重，并无其他心思。”
韩子苒笑着答道，在她心目中，早就把颜松柏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今颜松柏在岭南那边生活得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卫衡有些失望，大约是想到恩师的女儿居然不怎么亲近他的恩师，为他的恩师感到一丝失落吧。
“你能有此想法也是好事，颜老爹养你这么多年也是殊为不易。”他很快就释怀了。
韩子苒还没走出几步，江珣便来接她了。
卫衡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着离开，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即便韩子苒的身份曝光了，江珣也没有一丝丝离奇的做法，他很是高兴。
“老师，苒儿她找到了个好归宿，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她平平安安，度过此劫吧！”
他呢喃着，回屋里歇去了。
韩子苒把拜祭林卫的事情跟江珣说了，江珣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林卫是隐卫的人，但他为了保护韩子苒而付出了性命，值得江珣敬重几分。
这一夜，江珣又是赖在韩子苒的屋子里，坐在椅子上睡了一宿。
韩子苒倒是睡得很是香甜，一觉到天亮，被江珣喊起来用早膳。
江珣现在对韩子苒很是上心，因为这些时日韩子苒都没能吃好穿好，整个人都瘦了许多，所以他是恨不得给韩子苒多开几顿小灶，把她养胖一些的。
韩子苒用过早饭后，收拾了下衣物，便跟着江珣出门，去祭拜林卫。
林卫的坟墓就在那山贼寨子上方，因为事出突然，白鹫和夜枭他们也没有时间慢慢给他修坟墓，所以只是一个齐腰高的土包前立着一块木牌。
“我已经嘱咐了萧望，他会抽空让人过来，给林卫修好坟的。”
江珣轻声说着，替韩子苒将一些祭品摆上。
韩子苒点了黄香，看着墓碑，心情沉重地拜了拜。
江珣跟着插上香，陪着韩子苒在墓前驻足了片刻。
萧望、尹茯苓、郝猛等人也纷纷上前来，给林卫上了香，说了些慰藉亡魂的话儿。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江珣对着韩子苒劝说道。
韩子苒点了点头，与尹茯苓等人一一道别后，上了一早候在附近的马车。
江珣将大多数人都留给了萧望，让他保护好众人。
他只带了十来名浙江卫所的将士，乘坐着马车，迅速赶回浙江周遭的卫所，以应对倭寇下一波的进犯。
马车一骑绝尘而去，众人默默地目送着，直到车子拐进一片树林，消失不见。
“嗨，别磨蹭了，赶紧回去吃好喝好，养好伤，咱们送国公上京，回头就去浙江。”郝猛说着，蹲在了墓碑前，将三杯酒倒在墓碑下的土地里。
剩下的半瓶酒，他拧开瓶塞，就要往嘴里灌。
“子苒姐姐说了，你这个月不许喝酒，否则影响了伤势，就不让你上京了。”尹茯苓立即夺过酒瓶。
郝猛瞪了瞪眼珠子，但看到尹茯苓一点也不怵他，只好悻悻地把其他祭品收了。
“我没想喝，就是想帮忙把祭品收了，回去歇息。这些天把我给累的，还是早些回去吧，站着儿吹风可难受了。”
他的狡辩，众人都没有信他。
萧望一副老成的模样道：“你已经喝酒误过一次事情了，拜托你长长记性吧！”
郝猛撇了撇嘴：“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也偷了江家的宝贝嘛！”
萧望闻言，得意地笑了起来。
一群人打打闹闹地回去，留下了一连串的笑声。
过了十天后，韩子苒跟着江珣来到了江南之地。
不过韩子苒没有机会领略到多少江南水乡的温柔，被江珣直接带进了浙江钱塘江卫所之中。
卫所里也有一些女眷，都是当地卫所收留的女子。
因为倭寇如同蝗虫一般，每到一处地方就会烧杀抢掠。尤其是一些村庄，面对倭寇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只能沦为被掠夺烧杀的对象。
女子自然也是倭寇们抢掠的对象，故而有不少乡下女子落入了倭寇手中。
这里的女眷都是那些被倭寇抢去的女子，被江珣率领军队救回来的。
因为她们的清白都被毁了，或者是有些已经嫁了人，丈夫被倭寇杀害了的，没有了去处，只好留在卫所里。
江珣为此做主，让卫所里一些没钱娶媳妇的适龄男子，自己决定要不要娶个媳妇过日子。
他们想娶也行，不想也不强迫。
如今，这些女子在卫所里帮忙做一些缝补将士衣裳、旗帜的活儿，正好韩子苒来了之后也不会显得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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