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在前面带路，几位老总和申总并排走着跟在后面，我在会议室门口候着。
待我远远看到来人里头有李总和郑总的时候，我眼睛都直了。刚才摆放台卡的时候，光顾着按位置摆放了，再说台卡上打的都是全名，我倒也没有特别注意。
此刻，显眼包李总远远地对我抬了抬手，说：“哟，这不是上次见过的小姑娘嘛。”
方芳听到这话，不禁回头看了眼李总，又重新瞄了我一眼。我看出她有一肚子的疑问，只不过碍于申总的面子，什么都不能问，只能对我看了又看。
我也只能对着方芳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李总经过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今天开会你也来啊？”
申总看着我笑笑，也不说话。我只得回应道：“不是啦，李总。我是给各位老总服务的。李总，一会儿您想喝咖啡还是红茶？”
李总有意逗我道：“那我要是想喝绿茶呢？”
申总呵呵一笑，道：“那好办，我办公室里有碧螺春。让司葭现在就给你拿去。”
李总鬼鬼祟祟地看了申总一眼，两人一个对视，都笑了起来，随后李总给自己找台阶下：“嘶，不过绿茶喝多了晚上恐怕睡不着啊。我看今天我听老郑的。他喝什么我喝什么。”
我讪笑着看看李总，只好又去问郑总：“郑总，您想喝点什么？”
郑总说：“刚才听老申一路上说你做咖啡的手艺不错。要不就来杯卡布奇诺吧。”
李总不太稳重地对我伸出两根手指，前后翻转了一下说：“来~两杯。”
申总拍拍李总的肩膀：“来，这边坐。”又对方芳吩咐道：“方经理，通知大家开会。”
方芳职业地点了点头：“好的，申总。我这就去通知。”话音落下，她推门出去。
……
片刻后，几位部门经理陆陆续续进入会议室。
与会的有策展部的张经理，人事部的郭经理，还有业务部的唐经理。
张经理和唐经理都是中年男人。郭经理是个女的，戴着金丝边眼镜，打扮很朴素，头发在后面梳了低马尾。她个子不高，圆脸，面容比较和蔼，我也是第一次见她，上回我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郭经理吩咐下面的办事员帮我办的，她自己则去外面参加校园招聘会了。
因为我们公司的业务是模块化的，简单来说，一个部门负责一个业务。所以，即使是在同一家公司，不同部门的同事也很少有共事的机会。业务部的唐经理，我除了坐电梯的时候遇上过两回，平时也不熟。
当然我们行政部的人员，是哪里需要往哪里安。用排球比赛来比喻，我们是球场上的自由人。
我做好了两杯卡布奇诺给到两位老总，郑总还带了个随行秘书，李总是一个人来的。我问郑总的秘书要喝点什么，她对我摆摆手，自己从包里掏出矿泉水瓶，然后将工作记录本拿出来放在桌上，表情挺认真的。
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因为她看上去年纪和我差不多，但神情气质比我自信和老练得多。
我正在做咖啡，负责会议记录的王秘书也走过来，她对我耳语道：“我帮你。申总说自家同事不用做咖啡了，一律倒红茶。”
我点点头，给杯子里放上茶包，王秘书拿杯子接上水，泡完茶之后我用托盘端过去，王秘书将茶杯一一放到与会者面前。
随后，王秘书走到申总旁边点开PPT，申总把话筒拉过来，宣布会议开始。
我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但一想申总刚才强调让我留下来，应该是不要我走的意思。
……
我贴墙站着，守好我的甜品台。申总大大方方地照着PPT的内容讲了一遍马上要成立的商贸部主要经营的业务以及模式。然而，等我听到一半才发现，这些内容是上次酒局上，申总借着醉意对我说过一遍的内容。
目前确定的业务就是他和郑总、李总共同投资的越南橡胶林。他们接下去的打算是就地在越南找工厂加工成成品，然后出售到国内的市场。
我听得有些糊涂，我也算和胡叔叔相熟，知道以前国内的产销模式，通常都是在国内进行原料采购和加工，制作完成后再将成品运往海外，简单来说就是做出口生意嘛，比如服饰的话，大部分都是销往美国和欧洲，因为发达国家是最大的消费国嘛。
申总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下一张PPT便是国际消费市场的数据。从饼图中显示，我国在橡胶上的消费份额已经占到了全球第一，其次是印度，然后才是美国和欧盟。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原来以为发达国家才是最大的消费国。
申总解释了一句：“消费主要是看人口和GDP发展速度。中国人钱包鼓起来了，早就从制造业大国转型为消费大国，那么，在越南，相应的原材料成本和用人成本相比国内还是要低廉20%，更加叠加了未来橡胶的涨价因素，所以，我看接下去，我们公司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将这摊生意做起来。”
“这里我插一句。”郑总抬起手。
王秘书忙将话筒递过去，郑总接过来说：“我们公司主要是做医疗器械的。对橡胶这块儿也有所了解，这也是我和申总合作的一个契机。刚才申总也说了，橡胶在国内的消费份额在不断扩大，其中有重要的一块，就是医疗耗材上的消耗。目前，人造橡胶还不能彻底取代天然橡胶，医疗上使用的乳胶手套就是用天胶做的。”
话一落地，大家纷纷点头。
申总又把话筒接过来，继续说：“我们这个申爱电子商务公司虽然是做互联网服务起家的，以往从没有做过商品贸易的业务。不过，我觉得凡事都有第一次。明年，是公司成立的第十五个年头，这次做橡胶业务才是真正名副其实的电子商务。我的设想是，让张经理调任商贸部的经理，他手头积累了不少国内企业的资源，作为开疆元老，他经验丰富，销售和协调能力也是一流。这一点，在座的各位有没有意见？”
申总用目光巡视一周，说：“那就举手表决一下。”
申总和郑总先举手，随后整个会场都举起了手，显而易见，这是领导的意志，傻瓜才会反对。
申总笑呵呵说：“那好，全票一致通过。这个人事调动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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