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晚上梁总已经安排好在香格里拉楼下的万象城用餐，但申总却委婉地拒绝了这个提议，并对小覃说：“小覃啊，你看看这附近有没有洗浴中心呢？咱们去泡个澡，放松放松，晚上就不麻烦梁总了。”
我猜申总这么提议是因为看到梁总岁数大了，中午他就喝得醉醺醺的，晚上再让一把年纪的梁总作陪，实在是不好意思。
小覃闻言，脸上露出会心一笑，笑嘻嘻地回答道：“没事儿的，申总。梁总晚上特意派了一位副总过来陪你们喝酒呢。梁总还特意交代了，让你们尽情畅饮，不用顾虑他，他是因为家里有点事情走不开。”
申总听后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样吧，你让你们副总也一起过来洗个澡。反正洗浴中心里也有吃饭的地方，这样大家都能轻松一些。”
小覃听了申总的话，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嗯……这样啊……那也行吧，我先送你们过去，然后再让陆副总过去。陆副总可是我们公司的业务主管呢，梁总说了，您要是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陆副总，他对越南那块儿的业务熟得很。”
我听到这儿，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我以前看古早的粤语片里，讲黑社会但凡商量点什么大事儿都是在洗浴中心，一方面是防着隔墙有耳，怕有录音录像设备，一方面也是怕谈崩了，彼此掏个枪出来指着对方。
此刻听到申总明晃晃让小覃把公司的副总也喊来洗澡，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滑稽。
我心里觉得我们申总还真是不走寻常路，这么想了一下，嘴角噙起了一抹笑。
申总眼尖，见状问我：“小白菜玩了一天，可算是见着笑脸了？”
这话，恰是呼应了早上那句“像霜打的小白菜似的一脸苦相”，我没大没小地朝申总吐了吐舌头，“霜打的小白菜甜着呢”，申总呵呵笑了起来。
关早立正坐我旁边打着瞌睡，不知何时醒了，见到我和申总开了个没分寸的玩笑，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我心道不好，关早立该不是误会了什么。
进了洗浴中心，换衣服的时候，我无意间说了句：“以前没想过在申总手下干活，申总生活中和工作中挺不一样的。”
关早立问了一句：“你和申总怎么认识的？”
我正等着她问这句，便道：“其实我之前是申总女儿的家庭教师。跟他女儿关系处得挺好，后来他女儿进了寄宿制国际高中，我等于是断了家教的收入，申总好心，便邀请我来他的公司工作。”
“哦？这样啊……”关早立表情有些意外，“那申总还真是个重感情的人。”
“也是。”我点点头，“申总为人很讲义气。”
“义气？”关早立笑了起来，“一般形容老总可不用这个词，不过形容申总，倒也合适，他看着是挺江湖义气的。”
我压下心头的话，心想，你要是见着申总手臂的纹身，可更得这么想了。
我和关早立在女浴室泡完了澡，换上洗浴中心提供的浴衣，便走到了公共区域。
公共区域是男女混区的，有桑拿房，也有盐浴和沙浴，还有按摩室和影音室。
我问关早立：“我们要去和申总他们汇合吗？”
关早立摇摇头：“不用。他们男的说事儿。我们乐得清闲。”
我想想也是，关早立拉着我去了自助餐的吧台，说：“刚才泡了好久，先吃点水果补充点VC呗。”
正在取水果的时候，倒遇上了小覃，他一个人坐在自助餐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刷着手机视频，见我们过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嗨~”
我和关早立端了餐盘坐过去，问他：“另外三位呢？”
“去按摩了。”小覃说得有些猥琐，因为他挑了挑眉，还做了个马杀鸡的动作来。
关早立大大方方地笑了起来，我本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见他们两个不避讳，便也笑了。
关早立问小覃：“这儿晚上有什么夜市吗？”
“有啊……”小覃掰着手指说了几个地方，说，“这边夜市挺热闹的，你们一会儿想去吗？我带你们过去。”
“好啊。”关早立眼睛一亮，说，“来都来了，得尝尝你们这里的粿条。”
“粿条哪儿都有啊。我带你们去吃卷筒粉和芒果花，那个在埌西夜市才有。”小覃也很兴奋。看他们很快就打成一片，我只能在旁边嗯嗯啊啊地附和，感觉自己又佩服上关早立了。
有些人天生是阳春白雪，有些人则天然是下里巴人，像关早立这样既能做阳春白雪同时还能低到尘埃里裹一身泥巴打滚的，我除了在胡之菲身上看到过，关早立是第二个。
两人像孩子一样打情骂俏地嬉笑了好一会儿，气氛轻松而愉快。由于关早立的母亲是广西人，他们还兴致勃勃地用方言调侃了两句。
关早立似乎对小覃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好奇地问他这么帅气的人是否有女朋友。小覃则笑着回答说自己已经英年早婚了，言语中透露出一丝幸福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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