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号不会轻易杀人”，是很久之前、几乎所有人对我的共同认知，所以我出于一些个人需要，找肖海学了几招简单的格斗技巧。
那些技巧在刚开始非常管用，但随着这个情况逐渐传开，技巧的效果开始减弱，同时外界对我的认知，也逐渐变成了“十一号学了格斗技巧、但是不会轻易杀人”。
而在此刻，这个认知又一次被颠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临阵却发现对手和自己了解的不一样，这种突然出现的未知和忐忑，有时会比死亡的威胁更加管用。
至少现在，那个管理层模样的中年人已经完全慌了，眨眼次数增加、鼻翼扩张的幅度变大，都说明他正处于一个大脑高速运转的状态。
砰！
我再次扣下扳机，枪声让那中年人猛地一颤，子弹从右数第二人的肩头撕下块肉，凄厉的惨叫更是像催命符一样，时刻刺激着中年人濒临崩溃的神经。
“抱歉，我本来不想让你受罪，可惜枪法一般。”
我朝中枪的人笑了笑，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转向中年人：“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好消息，你依然还有两次机会。”
“我……我……”
中年人快速喘气，脸上为数不多的肥肉都颤动起来：“我不怕你……”
砰！
惨叫声戛然而止，我继续横转手臂，对准坐在中年人身边的、最后一个技术员打扮的年轻人：“你应该怕我——最后一次机会。”
“朱哥！我求你告诉他吧！”
最后的年轻人几乎带着哭腔，虽然眼泪和汗水还没滴落，可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片：“我不想死！你问我！我什么……”
“闭嘴！”
被叫朱哥的中年人大叫着、用头使劲撞在那人脸上：“清醒一点！他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这一撞的力道不小，技术员的嘴角甚至都渗出了血。
痛觉中断效应，让他瞬间脱离那种慌乱和绝望的情绪，虽然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但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崩溃了。
我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咬牙，可又不能真的再杀一个，否则只会坐实我的“不留活口”——更何况我的备用计划还需要两个活人。
“其实……我不一定要杀掉你们的。”
我用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转移话题，枪口也在两个人之间游移起来：“我承认，我绝对不会放你们自由，但我可以保证让你们活。”
说到“活”的时候，我特意拉了一个半秒的长音，同时就发现那个技术员的眼神里透出思索，甚至就连中年人的眼神、都非常隐晦的亮了一下。
这是个好迹象。
“你们既然知道我，应该也知道我是杨佩宁的学生吧？”
我欠身坐到茶几上的尸体旁边，顺手把枪放在尸体胸口：“虽然我们现在是敌对的立场，但我也不得不承认，用微型炸弹毁尸灭迹这一招确实巧妙。”
“我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发现了E.C.S.O的痕迹，可是整整几个月下来，我各种办法都用尽了，也还是连一点实证都没找到——跟他比智谋，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戏。”
听到我这个自惭形秽的言论，中年人的嘴角微微往上扬了一点，但看到我重新拿起枪，他的嘴角也马上落了回去。
“我们现在的难处，就是没有揭发E.C.S.O的实证，所以如果你们愿意配合，至少不会死在今天——如果你们配合的好，说不定还可以戴罪立功。”
我呵呵笑着卸了弹匣，当着两个人的面退出五颗子弹，又拉动套筒弹出枪膛里那一颗、接住之后装回清空的弹匣里。
“其实你对我的判断没错。”
我用装好一颗子弹的弹匣指了指中年人，顺手将它装入握把、拉动上膛：“我是一个善良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杀人，哪怕踩到一只蚂蚁都会做噩梦——应该看的出来吧？”
中年人看看旁边的三具尸体，又看看我手里的枪，嘴角抽搐着扬起一点：“看的出来。”
“所以我想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们。”
我微微一笑、把枪放在两人中间，又从口袋里拿出两把手铐钥匙：“我再重申一遍——其实我对你们知道多少没兴趣，毕竟我不是调查部的。”
“所以我只要一个人、能证明E.C.S.O在今天依然存在，至于这个人是谁、了解多少、在后续调查中能提供什么帮助，我一点都不在乎。”
说完，我起身后退到远离沙发的墙边，双手各托着一把手铐钥匙：“准备好了吗？开……”
“等一下！”
中年人突然开口，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面前的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我露出一副自我怀疑的表情：“我心善，不喜欢杀人，所以你们要自己用那一颗子弹决出胜负，活下来的跟我去做污点证人——当然，你想用它干掉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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