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尔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看了夏桑一眼，才匆匆走了出去，不过片刻，便用竹筒盛了鲜甜的蜂蜜和花露过来。
“咕噜噜！”
不合时宜的叫声响起，夏桑尴尬地捂住肚子，心里一阵懊恼。
“给小雌性送一些吧！”
伊塔尔苍白的唇角微勾，漫出几分笑意，垂头用手背挡住唇轻轻咳了几声，既没有咳血也没有喘不过气，身体肉眼可见得好了许多。
卓尔佯装无意瞥了眼耳朵红透了的小雌性，还以为她得多有骨气呢。
被两人用异样的目光扫视，夏桑就算再厚的脸皮也忍不住有些羞愧，她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冷声拒绝。
“不用了，我只是治疗的时候耗费了些体力，饿得快了些！你们不必管我，我自会负责自己的吃喝！”
说罢，也不管两人神色，脊背挺得笔直，一刻也不想耽搁，快步走出山洞。
卓尔放下手中的竹筒，急匆匆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夏桑手腕厉声质问。
“你去哪儿？”
夏桑好看的眉眼一寸寸冷凝下来，嫌弃地一把甩开，声音如淬了冰碴子，“放开！”
随后掏出块干净的鲛绡细细擦拭着手腕，直到皮肤泛起了红色，才堪堪住手。
这一幕看在卓尔眼中就是赤果果的挑衅和宣战。
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本就郁郁的眉眼透了几分狠戾，“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
夏桑拿着鲛绡的手一顿，抬头直直看进卓尔眼里，丝毫没有惧怕地对视，“是，我嫌弃，十分嫌弃，嫌弃你们这些臭水沟里的老鼠，嫌弃到被碰一下，都恶心地想吐！”
卓尔被气笑了，平生第一次觉得长相再好看的雌性只要有了这样一张牙尖嘴利的嘴，再美的容貌也大打折扣。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荡的甬道里格外刺耳，已经有过经验的夏桑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
“怎么，干着恶心的事还不让人说了？是孽作多了心虚还是被我说到痛处忍不住跳脚？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一言不合就与雌性动手！我生为雌性确实没有能力与你抗衡，但你最好别忘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如果你就是用这个态度来求我，那么好啊，我们就等着看谁能抗得过谁，大不了同归于尽啊！”
“我告诉你，你这只恶心的臭老鼠，这两巴掌我要是不能千百倍的还给你，你就等着你的好族长去死吧！”
夏桑真的要被气炸了，什么玩意，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于她，士可忍孰不可忍！
“啪！”
在卓尔怔愣之际，夏桑气不过抬手还回去一巴掌，想着再甩一巴掌两人就扯平的时候，很不幸，手腕却被卓尔死死捏住，她甚至能听到骨骼咯吱咯吱快要被捏碎的响动。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你要是胆敢伤了我的手，你的好族长就彻底没救了！”
卓尔捏着她手腕的手僵住片刻，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啪的又一耳光被扇在了侧脸上，小雌性力道比一般雌性大得多，也没有留手，不过片刻，卓尔侧脸鲜红得滴血并慢慢鼓胀起来，清晰的巴掌印慢慢凸显出来。
卓尔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抬手捂住火烧火燎的侧脸，眉宇间染满了怒气，身体因为过度气愤而微微颤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掌掴我，你是疯了吗？”
夏桑嗤笑一声，“我是疯了！我是怎么疯的你心里没点数吗？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之前她不敢还手是因为在不确定她能治好族长的前提下，卓尔不会惯着她，说不定还没到族地就被他一巴掌扇死了。
现在好了，她能治好伊塔尔是板上钉钉的事，在这个前提下，就算是卓尔想要弄死她也要投鼠忌器，毕竟这个世界上能治好他的人或许只有她一个。
夏桑敢反抗不过是仗着自己一身本事还没被利用完，提前把该报的仇报了罢了！
从今往后，在伊塔尔病没有完全好之前，她不会再惯着任何一个黑暗精灵对她动手，无论是谁！
“你敢打我，我弄死……”
“住手！”
伊塔尔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十成十，心急如焚地在床上挣扎半天，好不容易喘着粗气扶着墙壁走出山洞，看到卓尔举起拳头砸向小雌性，顿时怒极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强忍着虚弱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他知道卓尔应该是对小雌性用了手段，但没有想到他还对小雌性使用暴力，这对伊塔尔的三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欺负弱小从来是黑暗精灵不屑于做的事，他们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这一幕对他的刺激不亚于天越大陆被毁灭，这个打击让他意识到小雌性骂的每一句都没错，或许黑暗精灵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卑劣无耻、活该被千刀万剐的物种。
“呵呵……”
曾经他还天真地想过，或许在他的努力下，黑暗精灵可以改邪归正呢。
正是抱着这个幻想，他才坚持了下来，如今看到这一幕，他觉得分外可笑。
或许他们都该死，他自己也不例外，实在不必浪费小雌性的精力，就算救活了他，他又有什么活下去的勇气呢？
越想越绝望，倚靠着墙壁的身躯摇摇欲坠，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本已有了几分生机的青年被绝望笼罩，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
卓尔被吓得面无人色，顾不得对付夏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将伊塔尔单薄瘦弱的身体接住，急急道：“族长，您没事吧？”
夏桑冷冷看着这一幕，很父慈子孝，也很温情。
她甚至分辨不出是究竟是演戏还是真心。
很好，夏桑扫了眼半死不活的青年，刚刚的异能算是彻底浪费了，伊塔尔似乎萌生了死志，身体迅速枯败下来，再这样下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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