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泣魂!”
这声嘶吼裹挟着血与泪,从莫潇喉咙深处炸开时,整个清源县的雨幕都似被无形的力量攥紧。
秋鸿剑嗡鸣震颤,剑身上的每一寸寒铁都似浸透了二十年祖孙情的重量,银白剑光骤然暴涨,
竟将百丈之内的雨水硬生生逼成悬浮的水珠,而后顺着剑势凝聚成一道横贯天地的长虹,直刺黄子开面门。
黄子开,瞳孔骤缩,先前那副胜券在握的傲慢瞬间被惊恐撕碎。他仓促间将晓残刀横在胸前,黑色魔气疯狂涌入刀身,
刀身上的魔纹剧烈蠕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恶鬼要挣脱刀身束缚。
“铛——!”
剑与刀的碰撞声震得整片竹林轰然作响,银白剑光与黑色魔气在半空僵持,形成一道扭曲的光痕。
可这僵持不过瞬息,莫潇剑上的悲怆剑意如潮水般层层叠加——那是看到爷爷尸体挂在木杆上的绝望,
是墓碑前撕心裂肺的悔恨,是魔修践踏青苔时的愤怒,此刻尽数熔铸在剑尖,竟硬生生压得魔气寸寸碎裂。
“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破了我的魔气!!!”
黄子开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嘶吼,他能清晰感觉到,莫潇的剑不仅有守御境的浑厚真气,更有一股能撕裂心神的力量。
晓残刀的刀身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黑色魔气如漏气的皮囊般不断消散,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依旧挡不住剑势的碾压。
“噗!”
银白剑光终是刺穿了魔气屏障,秋鸿剑的剑尖擦着晓残刀的边缘,狠狠撞在黄子开的胸口。
黄子开如遭重击,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黑色长袍被剑气撕裂,胸口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鲜血在空中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他足足倒飞百丈,才重重撞在山道旁的巨石上,巨石轰然碎裂,碎石飞溅,
黄子开捂着胸口,一口黑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杂草。
他挣扎着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莫潇,眼中满是疯狂的怨毒——这小子不过刚突破守御境不久,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剑意?
“你……你竟敢伤我!”
黄子开撑着地面爬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知道自己绝非此刻莫潇的对手,当即咬破舌尖,
一口精血喷在晓残刀上。
“魔焰焚身!”
随着他的嘶吼,周身的魔气骤然变得狂暴,黑色火焰从他的皮肤下窜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这是晓残屠刀的禁忌秘术,以燃烧自身十年修为为代价,
换取短时间内的力量暴涨,代价便是事后修为倒退,甚至可能身死道消。
黑色火焰中,黄子开的身形变得模糊,他手中的晓残刀化作一柄丈长的魔刀,刀身上的魔纹化作一张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啸。
“今日便让你这小崽子,尝尝我晓残刀法的真正威力!”
他纵身跃起,魔刀带着熊熊黑火,朝着莫潇劈来,刀风裹挟着焚骨蚀心的魔气,
将沿途的雨水蒸发成白雾,连地面的青石板都被烤得开裂,
裂缝中渗出的水汽遇热又化作细碎的水珠,在半空形成诡异的水雾。
莫潇眼神冰冷,没有丝毫退避。他握着秋鸿剑,脚步在青石板上轻点,
身形如风中劲竹——那是爷爷教他的基础步法,此刻却被他用悲怆剑意重新诠释,
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第一式·殇竹!”
他口中低喝,银白剑光在周身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每一道剑光都带着竹子的坚韧,却又透着毁灭的气息。
黑火落在剑网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火星四溅,却始终无法突破剑网的防御。
黄子开见状,心中愈发焦躁。他没想到莫潇不仅剑意恐怖,剑法更是扎实得可怕,连基础剑招都能使出如此威力。
“哈!!!”
他猛地改变刀路,魔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剑网,直取莫潇的后心。
这一刀阴险至极,刀风带着撕裂灵魂的力量,寻常武者根本无法察觉,
可莫潇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想起七岁那年,
爷爷在竹林里教他听风辨位,说着:
“剑不仅在手上,更在心里”,
此刻风声、雨声、魔气流动声尽数入耳,黄子开的刀路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莫潇猛地转身,秋鸿剑反手刺出,剑尖精准地撞上魔刀的刀背。
“当!”
一声脆响,黄子开只觉得手腕一麻,魔刀险些脱手。
他还没反应过来,莫潇已纵身跃起,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圆,
“第二式·碧月!”
银白剑光如月光般洒下,却带着血的温热,朝着黄子开的头颅削去。
这一剑本是徐谓侠所创的防御剑招,此刻被莫潇注入悲恸之意,竟成了招招致命的杀招。
黄子开慌忙后退,魔刀在身前乱舞,试图挡住剑光。
可剑光如附骨之疽,紧追不舍,他的黑色火焰被剑光层层削弱,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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