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顿时都自嘲的笑了起来。
费里曼却没跟着笑。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压了一层乌云。
原本他一直不信所谓的圣光之矛魔法阵能有多大威力，在他看来不过是个花架子，可刚才那一幕——
百只恶鬼不到十分钟被屠戮殆尽——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偏偏他之前还当众讥讽过安格，这份落差和羞辱感让他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透不过气。
更让他烦躁的是，其他几位指挥官一个个围着何西打听重建要塞的具体花费与细节，生怕错过胜利的捷径。
他只觉得眼前这一切刺得眼疼——在他眼中，安格根本就是个破坏规矩的人。
神魔战场的意义，本该是人与恶鬼的生死对决，而不是依靠一堆魔法阵站在城墙后“轻松收割”。
“费里曼，你不打算收回你的两座山要塞吗？”林奇要塞的指挥官突然问。
“我可以靠自己的实力拿下，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费里曼抬着下巴，嘴硬得很。
“那我就祝你好运了。”林奇要塞的指挥官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
一旁的马奇要塞指挥官接神情颇为认真：“这样算下来，建造成本其实不高。只要能找到长期维护魔法阵的魔法师，这种要塞可以长期运转。”
“我这次总共花了不到五千功勋点。”何西补充道，“至于其他建材，全都是福卡斯堡垒调拨的。”
众人又在城内转了一圈，亲手触摸那些坚实的魔法墙壁，赞叹声此起彼伏。
临别时，费里曼始终板着脸，没有留下多余的话。
回到路上，他的扈从忍不住开口：“大人，我们真的不考虑这种方法吗？两座山要塞现在也已经破败不堪了，就算收复回去也要大修，还不如推倒重建。”
费里曼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懂什么？那些要塞是人类先辈一砖一瓦建起来的，是我们文明的象征。推倒重建，就是在亵渎先辈的功绩。”
扈从心里暗暗腹诽——再有象征意义又怎样？总不能拿它当盾牌抵挡恶鬼吧？能稳定拿功勋才是硬道理。
回到自己的营地后，费里曼并没有让这股不快过去。
而是写下了一份言辞激烈的报告，直指这种改造要塞的方式是对人类传统的破坏，要求予以制止。
他甚至特意挑明，这类做法会让战士们失去拼杀的意志。
这份报告很快送到菲兹手中。
菲兹刚扫完第一段，就忍不住低声骂道：“费里曼最近是被恶鬼踩到脑子了吗？怎么会写出这么蠢的话。”
他猛地合上文书，吩咐道：“传令，让费里曼马上来指挥部。”
命令飞快传到两座山要塞外的驻军处。
费里曼回到营地不到一天时间，就收到了前往福卡斯堡垒的命令。
看到是来自指挥部的命令，他心中还暗暗一喜——看来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重视，指挥官大人恐怕已经采纳了自己的看法。
怀着这种自以为的胜利感，他快马加鞭赶到福卡斯堡垒。
刚一办公室，就见菲兹端坐在案后，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前几天去了黑石要塞吧？”菲兹开门见山。
“是的，大人。现在那地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费里曼答得很自然。
“那你觉得呢？”菲兹问。
“大人，我的意见已经写在报告里了。”费里曼挺直了背，语气笃定。
“这种方式短期内看是有效，但长久下去只会削弱战士的血性。如果恶鬼可以靠魔法阵轻易消灭，那还有谁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厮杀？”
“所以，你是不赞同在其他要塞推广这种方式？”菲兹的声音压得很低。
“当然，我们既然与恶鬼为敌，就该堂堂正正面对面杀过去，让他们知道人类的厉害。”费里曼不假思索地答。
“蠢货！”菲兹猛地一拍桌案，怒声震得屋内的空气都似乎凝固。
“亏你还指挥过两座山要塞，竟然看不清形势！短视到这种地步，你是怎么混到今天的？”
“大人，我说的是实情啊！”费里曼急忙辩解，眼珠一转又补上一句。
“我甚至怀疑安格根本就是个奸细，他这是在离间我们，破坏我们的团结！”
菲兹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手已经按在桌面上，像是在极力克制不将眼前这个顽固得要命的家伙一脚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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