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的魔晶储备已经不够了，安格大人留下的二阶黑魔晶已经快要消耗完了。”
一名负责魔晶调度的魔法师快步冲上城楼，面色苍白，语气带着慌乱。
娜缇雅听到这话，手指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指节泛白，心头猛地一沉。
她转过头来，望着魔法师，沉声问道：“还能坚持多久？”
魔法师咽了口唾沫，额头满是细汗，颤声回道：“顶多……只能再坚持到今天中午。”
城头上的空气骤然凝固下来。
众人脸色都在这一瞬间变得苍白而凝重。
三天三夜的坚守，已经让他们精疲力竭，如今连最后的魔晶储备都要见底，这无异于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短暂的沉默后，娜缇雅终于开口。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沉重的钟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口：“你们想要离开的话，现在就可以通过魔法传送阵离开了。”
话音一落，城墙上本来死寂的气氛顿时一震。
“娜缇雅！你说的什么胡话！”达纳猛地转过头，双眼布满血丝，愤怒得几乎要喷火。
“安格对我们不薄！他将我们从弱小时拉起，给了我们尊严和力量！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那些杂碎踏进世界城一步！”
“对！我们不能丢下这里！”普里、伊西等人也纷纷出声，情绪激昂。
娜缇雅看着他们，眼神却很平静，摇了摇头，轻声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安格就算活着的时候也不愿意看到你们在这里白白送死。趁着还有时间，想要离开的，就离开吧。”
“我绝不走！”达纳怒吼，声音在城头久久回荡。
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普里拉住，低声劝道：“冷静点，娜缇雅是好意。”
娜缇雅没有再解释，她只是抬起头，望向头顶依旧闪烁着光辉的护罩。
那道护罩在三天三夜的轰击下仍旧坚挺，但她知道，它随时可能破碎。
她心底竟意外地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命运。
她转身走向内城墙。
那里，昆蒂娜依旧静静坐着，双眼空洞地望着世界树，整个人仿佛失了魂魄。
“外面有传奇强者在攻打世界城了。”娜缇雅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你要走吗？”
昆蒂娜没有回应，眼睛依旧盯着远方的枝叶。
娜缇雅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
昆蒂娜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们精灵还有漫长的生命可以享受……你应该离开。”
娜缇雅一愣，随后轻轻一笑，语气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我还能去哪里呢？安格要是活着，一定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活下去。”
“可是我不想活成他希望的样子。”娜缇雅顿了顿，声音坚定下来，“我是他的妻子，我能做自己的决定。”
昆蒂娜愣了一下，转过头与她对视。
片刻后，她眼中燃起久违的光芒，缓缓道：“看来……我们都想去追随安格。”
娜缇雅突然笑了，笑意中满是冷冽的杀意：“那就好。在死亡降临之前，外面那些人若想踏进世界城，必须先跨过我们的尸体。”
昆蒂娜沉默地站了起来，衣袂翻飞。
这一刻，她眼中的死寂彻底消散，只余下决绝。
两人并肩而行，登上了外城墙。
“你们都不走吗？”昆蒂娜环顾众人，语气带着一丝探寻。
普里摇头，苦笑一声：“在北风领初建的时候，我们就跟随大人了。”
“没有大人，我连大魔法师都成不了。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遗憾的？”
“哈哈！”伊西爽朗大笑，语气坚决。
“家族里的事我早就安排妥当，没有后顾之忧。既然如此，就让这些家伙见识见识我们的怒火！”
达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咧嘴笑了。
昆蒂娜却盯着他，认真问道：“贝贝同意你这样做吗？”
达纳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随即认真道：“族长和贝贝，还有塔赛……他们都同意。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塔赛成长起来后，一定会为我报仇。”
“不要让下一代活在复仇里。”昆蒂娜轻轻叹息。
“哈哈哈！”达纳仰天大笑，笑声粗犷。
“我早就叮嘱过他了！不到传奇，不许为我报仇！等他成了传奇，自然会明白，我是心甘情愿死在这里的。”
城墙上的众人相视而笑，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超越生死的坚定。
——
世界城外，七名魔导师已是满脸疲惫，三天三夜的施法让他们几乎透支。
但他们仍然咬牙坚持，眼中满是疯狂。
“该死的，为什么这护罩还撑得住！”一名火系魔导师咬牙低吼，额头青筋暴起。
“等城破之后，我们一定要好好研究这座防御法阵。”另一人眼底闪过炽热的贪婪。
“再坚持一下！他们的魔晶快要消耗殆尽了！”克里斯蒂安家族的传奇战士声音嘶吼，带着狰狞的笑容。
“到时候，整个世界城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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