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刚才和人家吹牛不怕冷的!”卡玛什哼了声,又看着阿基里塔斯从毛毯下露出来的几只赤裸的脚——脚面上冻得通红,还沾着细碎的冰粒,忍不住调侃道:“而且你的脚多,一只两只冻僵了也不在乎,反正还有其他的能用,说不定还更稳当。”可话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声尖锐的呼哨,在风雪中穿透力极强,听得人头皮发麻。一行人急忙扯住战马,棕马烦躁地刨着蹄子,蹄子踏在冰面上发出“咯吱”的声响,鼻孔里喷出的白气瞬间便被风雪吹散。
只见不远处的大雪中,几十名同样穿着黑色皮甲的曼丁人骑着黑马,排成一字长队堵在狭窄的山道上,黑马的鬃毛上挂着冰霜,却依旧昂首嘶鸣,显得格外凶悍。为首的人勒着马绳,扯着嗓子大喊,声音里满是挑衅:“那边是谁?大雪天闯圣山,是活腻了,想被雪山精灵收走吗?”
赫斯身边的向导领头人托阔拔,眉头紧紧皱起,像拧成了团麻花,头也不回地喊道:“我们是辉勒家的人,奉巴哈之命来圣山接应!你们是哪一部的?敢拦我们的路,就不怕巴哈怪罪下来吗?”
对面并行的曼丁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为首的人声音带着戏谑,“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我是穆敕家的霍霍绰姆卓啊!怎么,辉勒家的人现在连老朋友的声音都记不住了?是被风雪冻傻了吗?”随之,对面的曼丁骑兵们爆发出一阵哄笑,笑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耳,惊得头顶崖壁上落下几片积雪,“哗啦”一声砸在地上,扬起团雪雾。
托阔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有些不耐烦地喊道:“少装蒜!你明明是匹熵家的臧洛!别顶着穆敕家的名字胡闹,穆敕家的人可没你这么油嘴滑舌!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早晚会因为嘴多,丢了自己的舌头!”
对面的曼丁人——臧洛,猛地直起身子,在风雪中晃了晃手中的马鞭,马鞭上的铜铃发出“叮铃”的声响,与风雪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刺耳:“来雪山这种地方,岂止是要丢舌头?说不定连命都得留在这!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匹熵家跟着北帔氏,弓马比你们齐全,粮草也比你们充足,就算真动起手来,你们这些残兵弱将,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大风卷着雪花灌进衣领,托阔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用手捂住口鼻,扬头大声反驳,声音里满是愤怒:“你也别取笑人家穆敕家的绰姆卓!你们跟着北帔氏助纣为虐,帮着他们欺压小部族,早晚有一天会被所有曼丁人唾弃,到时候你们连话都说不出来!”
“嗖——”一支羽箭突然从对面射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像道黑色的闪电,直逼托阔拔面门。托阔拔猛地趴在马背上,让箭擦着自己的头皮飞过,随即急忙摆手,让身后想要拔弓反击的族人们收起长弓,又向对面喊道:“你们别急着动手!巴哈还在取舍崖上等着冰雪可汗的回应,现在动武,就是对圣山和巴哈的不敬!等巴哈下来,咱们再刀对刀、箭对箭,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到时候谁输谁赢,都认!”
对面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回应,只有风雪依旧呼啸,将山道上的马蹄印迅速掩埋。卡玛什慢慢从马背上坐起身,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积雪,雪沫顺着衣襟滑落,冻得他皮肤发麻。他催马来到托阔拔身边,眼神里满是疑惑:“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拦着我们?和北帔氏又是什么关系?北帔氏不也是曼丁人吗,怎么还要和你们作对?”
托阔拔不耐烦地瞟了眼卡玛什,眉头皱得能夹碎冰粒,语气里满是不耐,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烦躁:“还能是谁?匹熵部的人马!以前和我们辉勒部是相邻的部族,住得近时逢年过节还一起喝马奶酒、烤羊肉。可前段时间,他们见北帔氏势大,能给他们好处,就跟风投靠了北帔氏家。估计是北帔氏的探马看到你们三个外人跟着我们进山,怕你们帮巴哈平安下山,才让他们来拦路,想拖延时间把巴哈困在取舍崖上,好等北帔氏的人马到了动手!”
卡玛什回头望了眼对面大雪中那几十名隐约可见的匹熵骑兵——他们的黑色皮甲在皑皑白雪中像一个个移动的墨点,正骑着黑马来回踱步,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行。他又转向托阔拔,眉头紧锁,疑惑地追问:“既然他们是来阻拦我们的,为什么不直接上雪山去……去对巴哈动手?那样不是更直接,还能省得在这里跟我们浪费时间。”
托阔拔突然猛地拉住战马,马绳在他冻得发紫的手中绷得笔直,棕马被拽得扬起前蹄,发出声嘶鸣。他用手指着大雪中突然出现的陡峭雪坡,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又藏着丝后怕:“直接什么?直接爬上去干掉巴哈?你自己看看这雪坡,陡得能垂直立起来,上面全是厚厚的冰壳,一脚踩滑就能顺着坡滚下去,摔成肉泥!他们要是敢爬,不等靠近巴哈,就先摔死在半路上了,北帔氏可不会让自己的人做这种送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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