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间,阿契琉斯发现自己竟身处一座豪华却冰冷的石筑大殿中。大殿的墙壁由青黑色的巨石砌成,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荆棘藤蔓纹路,地面铺着光滑的花岗岩石地砖,反射着微弱的光。几十名边城农场主围坐在大殿环形高台上的石桌前,他们穿着华贵的衣袍,却依旧带着悍匪的戾气,正低头冷盯着厅门前的身影。
大殿门前,一名身披粗麻布的沼泽人正微笑着开口,声音洪亮:“宾朋满座,看来这是为我准备的盛大欢迎仪式!”他眼神如此犀利,甚至遮掩了身上泥泞的颓唐之势。
大殿正中央的高台上,兰德?考尔端坐其上,十指交叉托着下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方诸侯的威严,刻意掩盖着那习惯性的懊丧逾语气:“赫斯?乔玛?你在西境的名声无人不知,人们仰慕你的实力,所以边城的贵族们都来了,想一睹你的风采!”
而那些半圆高台石桌上的农场主,此刻却带着孩子,冷冷盯着大殿前的这个沼泽人,如同猎人们打量着栅栏中的待宰困兽。
阿契琉斯使劲用手拍打自己的脑袋,想从这诡异的幻境中醒来,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清晰,脑袋也愈发轰响剧痛。
这时,大殿中央的赫斯?乔玛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大殿侧面的石柱上绑着帕图斯,看着这个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朋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嘴角甚至扬起丝怪异的笑道:“我来这里,只为接我兄弟帕图斯回家。而且,这样血腥的场面,不应该让孩子们看到!”他的声音轻飘,却带着浓浓的冷意,让面前高台上的农场主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的刀剑。
而正中央的石桌前,靠在椅子中的小弗拉修斯突然探出起身,稚嫩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他好似成年人般双手交叉,刻意将嗓音压粗,缓缓开口道:“沼泽人,这是我们边城的传统。男孩就得早些看到世界的真实,这样将来才能直面一切,果断行事。”说罢轻轻咳嗽两声,声音带出孩童的清脆,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血腥的残酷。
赫斯?乔马缓缓扭过脸,目光落在小弗拉修斯那张还沾着点心碎屑的脸上,眼底闪过丝复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有些事明白得太快,不是幸运,反而是种痛苦。靠血腥催熟的灵魂,终会被血腥吞噬,这道理,你们或许永远不会明白。”
兰德?考尔从高台上慢慢起身,青黑色的石椅在他身下发出“咯吱”的轻响。他盯着赫斯?乔马,眼神里满是审视:“你顾虑得太多了,沼泽人。在这乱世,思量太多只会拖住自己的脚步。”
赫斯?乔马往前迈了一步,麻布下摆扫过光滑的黑曜石地砖,留下一道浅浅的泥痕。“我听过您的声誉,但没想到也会如此。”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起来,“你的好邻居垩德罗,死前嘱托我替他找本《西境神祷》,好像在你这儿!”
兰德?考尔猛地呆滞片刻,瞳孔骤然扩张,却又很快恢复镇定,嘴角勾起抹嘲讽:“你很崇高,不过崇高总会以悲剧结尾,而且我没看到那个‘金标客瑞思萨牝’在你身边.....”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赫斯的身后,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而且我没看到那个‘金标客瑞思萨牝’在你身边——没有他帮忙,你以为自己能顺利离开?”
话音刚落,大殿入口处突然出现十几个灰帽遮脸的“神秘人”。他们穿着黑色斗篷,手里握着泛着寒光的长刀,“咯吱吱”地将大殿木门关闭,而天窗的阳光将他们身形阴影衬得如同鬼魅。
赫斯?乔马一把扔掉身上的麻布,粗布落地时扬起细小的尘埃。他伸手拔出腰间的洛兹短剑,剑刃泛着冷冽的银光,在昏暗的大殿中格外显眼。“你不该在这样的殿宇里招待我,更不该把人逼入绝境。”他声音低沉,带着危险的气息,“我从来都会给你退路,但有些时候往往都事与愿违。”
兰德?考尔冷笑几声,将身旁的那把阔剑“当啷”一声摆在石桌上,用那粗糙的大手摸扶着剑身上微微闪烁的暗紫色纹路,“你们沼泽人有句老话,‘鱼入鱼篓,家人无忧’。今天你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毕竟没了你,边城才能安心。”
赫斯?乔马将洛兹短剑轻轻放在掌心,眼神却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回忆什么。“边城的噩梦里,总缠着一个叫‘粘稠’的影子,那影子的气息,和你身上的很像。”他抬眼看向兰德?考尔,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不过你不必担忧,因为那个‘粘稠’应该已经被我的‘刺猬’宰了。余念人对我没用,存无念,思无返,这道理你该懂。”
“沼泽人,那又如何?”兰德?考尔彻底暴怒,猛地提起石桌上的阔剑,顺着那半圆形高台中央的石阶走向大殿中央,脚步重重地向赫斯逼近,手中拖着的阔剑摩擦地面带起阵阵火花与刺耳之声,“沼泽人,那又如何?今天你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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