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楚娇然看着面前的糕点。
糕点被油纸细心的包裹好，正散发出丝丝缕缕香甜的味道。
原本修炼到她这个层次，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族都有了辟谷的能力，可以不需要食物，吸收天地精华转为能量。
可楚娇然是个馋嘴，她鼻翼微微抽动，
闻到糕点的香味，肠胃中又发出难以克制的咕噜声。
“咕噜噜——”
肠胃中发出饥鸣，腹中空荡荡的，那种绞痛感一波波袭来。
可是与心中的疼痛比起来，这着实不算什么。
那双漂亮的红色眸子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糕点，凝视着那张与李常平相似的脸。
在那一瞬间，楚娇然明白了所有。
她昂起头，呆呆的凝视着那张脸，
恍惚间，她把里面的李寻认成了李常平。
“师...师兄...”
精致的嘴嗫嚅着，其中带了不可思议，盯着李寻的脸，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师兄？”
“师兄？是你吗师兄？”
楚娇然眼中写满了惊慌失措，她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疼痛。
哪怕身躯被利刃贯穿，都没有如现在一般疼过。
“师兄——”
“是你吗师兄，我——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张开嘴，楚娇然盯着面前的李寻，一遍遍叫着李常平的名字。
却被浇了一盆冷水，
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楚师姐。”
那张与李常平相似的脸敛起笑容，嘴角耷拉下去，显得极其不近人情。
没有一点师兄的温柔。
“我不是李常平·，你又搞错了。”
“你要找李师兄？”
“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死了。”
“瞧，他现在不就在你怀里吗？”
“嗡——”
楚娇然呆呆看着面前的人，盯着那张相似的脸。
听到这话，她脸色骤然一白，变得异常难看，一瞬间血色尽失。
耳中是一片嗡鸣声，楚娇然的视线缓慢从对方脸上移开，
落在怀中那具无头骸骨的身上。
她觉得心脏好似在被成千上万张大手同时撕扯着，密密麻麻、疼的厉害。
“是啊.....”
“师兄他....师兄他已经死了，被我亲自吃掉的，他是被我亲自吃掉的。”
她蹲坐在地上，抱着骷髅，整个人失神般，不断的喃喃自语。
不懂得什么是爱的妖兽终于逐渐开始明白。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和贪婪，一点点啃噬了自己最爱的人。
但自从那天起，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亲手杀死了最爱的人，
吃掉了最爱的人。
楚娇然抱着骸骨，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厉害，脑海中全是那天的画面。
她化成的巨大蜈蚣趴在李常平身上，咀嚼着他的头颅，
脑袋埋在那逐渐变冷的躯体中，啃噬爱人软软的内脏。
对楚娇然来说，那是一场不可多得的饕餮盛宴。
美味到了极点。
但是现在，
血腥的画面一遍遍在楚娇然脑海中重演，
她猛地弯下身子，张开樱桃小嘴，不断的干呕着。
“呕——”
肠胃中一片翻江倒海，楚娇然不断的干呕，
但因为长久没有进食，吐不出来任何东西。
“呕——呕——”
她眼中的泪珠一滴滴滚落，似乎不甘心，把手指放入嘴里，往嗓子眼抠去。
试图把吃掉的东西重新吐出来。
黏腻的胃液混合着口水滴落在地上，瞬间腐蚀了土地上的草叶。
晶莹剔透的口水挂在手指和嘴角，拉出一条长长的线。
楚娇然张着嘴，不断哈出热气，却怎么也吐不出东西。
她最爱的人已经被彻底消化，
成为她的营养，融入她的骨血之中。
永远的融为一体，成为她的一部分。
“师兄....”
“师兄.....”
吐不出任何东西，小蜈蚣失神的倒在地上，
手肘无力的撑着身子，看着吐出来的一堆液体，心中的痛苦陡然升至顶点。
银发红瞳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她趴在地上，像个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我不要和师兄永远在一起了，我只想你现在就在我身边。”
“呜.....我们一起回到过去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去，呜呜.....”
李常平站在楚娇然的身边，她所有的动作和表现尽收眼底。
换个人来看到这种场面都会觉得不忍，甚至连剑无休都侧过脸去不愿在看。
看到楚娇然的样子，剑无休心中涌起巨大的无力感，
似乎通过她看到了那日天劫下的自己。
不免感同身受。
李常平心中波澜起伏，并不是因为感动和心疼，而是激动。
上次，他付诸了所有的感情，输的彻彻底底，沦为楚娇然的食物。
这次，他之所以能走到这步，就是没有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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