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处原本还在撕裂、滚落巨石的巨大裂缝,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捏合!粗糙的山岩边缘被柔和却无可抗拒的青色光芒包裹着、挤压着,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弥合!甚至表面被山崩撕裂的地表植被,也在这青色流光的包裹下,迅速舒展出一片片覆盖伤口的嫩绿!混乱狂暴的地气瞬间被锁死、安抚!这艘巨大的灵舟不仅没有释放攻击,反而在替青竹峰稳固根基!
船头位置,一个穿着青绿色长衫、袖口绣着精致竹叶纹样的青年男子凌空而立。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年纪,眉目间带着一丝疲惫,显然是在全力维持着那覆盖半山、安抚地脉的青色光流。他远远对着那山巅杀机腾腾的枯瘦老者方向遥遥拱手,姿态恭谨却也带着几分急切:
“老祖息怒!晚辈青云门接引院执事,李长青!”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过风声,落在这片山谷每一个人(妖)耳中,“奉仙门青竹仙令,感应到此地有奇源逆改地象,天道垂青之兆!此乃……我青云寻访数百年之良材!万望老祖手下留情,容晚辈带回山门问明缘由!仙门必有重谢!”
青云门?!仙门接引?
我扑倒在一堆残竹碎叶里,喘得像条离水的鱼,浑身火辣辣的痛。脑子嗡嗡作响,混乱不堪。李长青……仙门青竹仙令?这都什么跟什么?刚才还在老怪物的灭绝死手下挣扎求生,怎么突然冒出个更大的?
我茫然地抬起头,望向那悬浮半空、如同救世主般降下的巨大灵舟和那个青衫年轻人。仙门?接引?难道是……传说中的修仙门派招生?
山巅那矮小的灰袍身影也霍然转头!那双如同枯井般的眼眸死死盯向船头那个青色身影,眼中翻滚的怒意中,第一次掺杂上了一丝复杂难明的东西——忌惮!
卷六:初啼震青霄
脚下的土地还在发出细微的震颤,那是地脉被强行抽取、又被灵舟力量强行弥合后的余痛。我像一只刚从滚水里捞出来的虾米,蜷缩在断竹与灰土间,剧烈地喘息着。喉咙干得发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石屑和泥土粉尘的粗砺感。
疼!浑身都疼!膝盖和手掌擦破的地方火烧火燎,那是被滚烫碎石摩擦的结果;内脏深处更像被无形的巨锤擂过,闷痛难当,是刚才被老祖那灰褐色死寂能量余波擦过的后遗症;还有灵魂深处,被那强行化形的恐怖能量撕裂又重新拼凑后的疲惫和麻木……所有痛楚混杂在一起,让我只想闭上眼睛晕过去。
但不敢晕。
头顶上,两股恐怖的压力还在僵持着。一个是站在山巅、杀意几乎化为实质的矮小灰影;一个是悬浮半空、温和光芒中却透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巨大灵舟。两者之间看似平和,那无形的暗涌却搅得山谷里的空气都如同凝固的胶水,让人喘不过气。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矮小老怪物冰冷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般粘在我背上,带着一种要将我挫骨扬灰的怨毒。
跑?往哪跑?在这等存在的眼皮底下,刚才那种玩命扑腾能躲开一击已是万幸,下一次……
“青竹仙令……哼……” 山巅传来一声冰冷彻骨的冷哼,带着压抑到极点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你们青云门的手……倒是越伸越长了!连老夫洞府地脉灵髓被尽数抽干这等‘小事’……也要管上一管?区区一介执事,也敢凭一纸仙令,阻我清理门户?!”
“门户”两个字他咬得极重,仿佛要将这个身份强行扣在我头上。他根本没把我当成一个有意识的存在,只是他们山头里一个需要清除的“祸患”而已!
那冰冷刻骨的蔑视和怨毒,像针一样扎进我刚凝聚的意识里。之前被脚底板踩踏、被虫子爬、被音爆折磨、被禁锢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憋屈……还有刚才那擦着脖颈而过的死亡金光,甚至那灰褐色要将我抹杀的恐怖一击!所有的屈辱和愤怒被瞬间点燃,压过了身体的痛苦和恐惧!
这股火气来得如此凶猛,几乎要顶破胸膛!
清理门户?我呸!沈清竹,我!从扎根到你山下那一刻起,就没吃过你山门一颗灵米的供奉!没受过你老祖一丝庇护的恩惠!我生我的,碍着你什么事了?!是!地脉是我抽的!可那是我用命挣来的生机!是你那几亩破田硬要长在我扎根的地脉支流上!
凭什么?!
喉咙里咯咯作响,那股愤怒的火焰顺着尚未梳理顺畅的“气流”(或许该叫灵力流?)直冲而上!一股深青色的气流本能地在我体表浮现、激荡!
我猛地抬起头,混杂着泥土、血丝和汗水(如果竹子会出汗的话)的脸庞狰狞地扭曲着,布满血丝的眸子死死钉在山巅那个矮小的灰影上!张了张嘴——
“呃——啊——!!”
没有预想的怒骂。冲出口的,只有一声嘶哑到极点、如同破锣摩擦砂石般难听刺耳的干嚎!就像被掐住了脖子、堵住了嘴巴无数个日夜的困兽,在挣脱铁链的瞬间发出的第一声悲鸣!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憋屈绝望,和无法顺畅宣泄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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