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雪地里的野栗子
乡下的日子过得很慢。爷爷家的大黄狗总爱跟着叶东虓,他每天跟着爷爷去后山砍柴,去河边挑水,晚上就坐在煤油灯下写日记,写爷爷家的烟囱,写天上的星星,也写城里那个爱踢雪的女孩。
大年初二那天,叶东虓特意早起,跟着邻居家的哥哥去后山捡野栗子。雪后的山林白茫茫一片,枯枝上挂满了冰棱,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野栗子都长在带刺的壳里,得用棍子敲下来。”邻居哥哥拿着根长棍,在栗子树丛里敲打,带刺的果实“啪嗒啪嗒”落在雪地上。叶东虓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剥开刺壳,捡起里面饱满的栗子,手指被扎了好几个小口子也不在意。
捡了满满一布袋,他才跟着哥哥下山。回到家,奶奶把栗子倒进锅里,加水煮熟,又用炭火烘得香香的。叶东虓找了个干净的布袋子,装了满满一袋,揣在怀里焐着。
“这是给谁留的?”爷爷看着他宝贝的样子,笑着问。
“给朋友的。”叶东虓不好意思地说。
大年初三早上,天还没亮,叶东虓就催着爸爸回城。汽车在雪路上颠簸,他一直把栗子揣在怀里,生怕凉了。到了城里,他顾不上回家,直接往老巷子跑。
梧桐树下,江曼正踮着脚张望,看到叶东虓,眼睛一下子亮了:“你真的回来啦!”
“给你的。”叶东虓把热乎乎的栗子递过去,“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江曼接过来,剥开一个,金黄的栗子肉冒着热气,咬一口,又甜又面。“好好吃!”她眼睛亮晶晶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偶,“给你,我自己缝的,像不像你?”
布偶穿着蓝布褂子,歪着脑袋,眼睛是用黑纽扣缝的,丑萌丑萌的。叶东虓拿在手里,觉得比任何玩具都珍贵:“像。”
“那我们去滑冰吧!”江曼拉着他的手,往护城河的方向跑。雪地里,两人的笑声像银铃一样,远远传开。
第十四章 琴声里的心事
寒假快结束时,江曼约叶东虓去她家听她弹琴。叶东虓站在江曼家楼下,看着那栋刷着白漆的小楼,心里有点紧张。
江曼穿着粉色的毛衣,把他领进客厅。客厅的角落里放着一架棕色的钢琴,琴盖擦得锃亮。“我妈不在家,你随便坐。”她笑着说,给叶东虓倒了杯果汁。
“你弹首曲子吧。”叶东虓坐在沙发上,看着钢琴说。
江曼点点头,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起初的音符有些生涩,像是在试探,后来渐渐流畅起来,像小溪流水,又像春风拂过湖面。
叶东虓静静地听着,看着她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琴键上,也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他忽然觉得,弹钢琴的江曼,和平时那个爱闹的女孩很不一样,安静又温柔,像藏着很多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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