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最后的琴声
叶东虓的身体愈发虚弱,却总念叨着想听江曼弹琴。江曼把钢琴搬到卧室,坐在床边,指尖落在琴键上,弹起那首最熟悉的《同桌的你》。
琴声不再流畅,像被风吹得断断续续,可叶东虓听得格外认真,眼睛半眯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弹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时,江曼的手指顿了顿,眼泪滴在琴键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接着弹……”叶东虓轻声说,声音微弱却清晰,“我还没听够。”
江曼深吸一口气,指尖重新落下,琴声里混着压抑的哽咽,却比任何时候都动人。窗外的梧桐树叶落了又生,像在为这段旋律打着节拍。
曲终时,叶东虓轻轻握住她的手:“曼曼……真好……”
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她弹琴。
第七十四章 梧桐树下的约定
叶东虓走的那天,也是个秋日,梧桐叶落得满地金黄。江曼没有哭,只是坐在梧桐树下,手里捧着那枚贝壳小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虓”字。
桐桐想扶她起来,她却摇摇头:“让我再坐会儿,他说过,要一起在这里等……”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耳边低语。江曼抬头望了望天空,云朵慢慢飘过,像极了当年他们一起看过的样子。她想起叶东虓最后的话——“一起去那边,还听你弹琴”,嘴角慢慢扬起笑意。
她把贝壳小船埋在梧桐树下,旁边是那丛含羞草,种子正悄悄钻进泥土里。
第七十五章 一个人的老巷
江曼依旧住在老巷,每天早起去买粥,只是多买了一份,放在叶东虓常坐的藤椅上。她还会去图书馆,坐在靠窗的位置,把两本书并排放着,像他还在身边。
巷口的修鞋匠见了,总叹口气:“曼曼,别太想他。”
江曼笑着摇头:“他没走,你看——”她指着梧桐树上的鸟窝,“那是他在看我呢。”
有天傍晚,她看到两个孩子在树下捡羽毛球,男孩红着脸递球给女孩,像极了当年的他们。江曼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夕阳把影子拉得和记忆里一样长。
第七十六章 月光下的等待
江曼的记性越来越差,却总记得每天给梧桐树下的含羞草浇水。桐桐怕她累着,想接她去住,她却不肯:“你爸会找不到家的。”
每个月圆的夜晚,她都会坐在树下,抱着那本回忆录,轻声说:“东虓,今天巷口的油条炸得脆,你肯定爱吃……”说着说着,就靠在树干上睡着了,梦里总回到那个初遇的夏天,白裙子的姑娘和红着脸的少年,在梧桐树下笑着说“一起走啊”。
桐桐悄悄给她披件外套,看着母亲鬓角的白发和树下的月光,忽然明白,有些等待,不是执念,是爱最温柔的样子。
第七十七章 合葬的梧桐叶
江曼走的时候很平静,手里紧紧攥着半片梧桐叶,另半片,是叶东虓下葬时埋下的。桐桐按照母亲的遗愿,把他们合葬在梧桐树下,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刻着一片叶子,叶脉把两个名字连在一起。
那天,老巷的居民都来了,有人带了白菊,有人带了当年的照片。修鞋匠颤巍巍地说:“这俩孩子,一辈子没红过脸,真好……”
风吹过,梧桐叶簌簌落下,盖在墓碑上,像一层金色的被子。桐桐把父母的回忆录放在墓前,扉页上,那片写着“五十年,刚刚好”的叶子,在风里轻轻颤动。
第七十八章 新生的绿意
春天到了,梧桐树下的含羞草冒出新芽,比往年更茂盛。桐桐带着孩子来看爷爷奶奶,小家伙指着土里钻出的绿苗问:“妈妈,这是什么呀?”
“是爷爷奶奶的故事编的。”桐桐抱着孩子,指着高大的梧桐树,“你看这棵树,每片叶子都在讲他们的事呢。”
孩子似懂非懂,伸手去碰含羞草的叶子,叶片立刻卷了起来,逗得他咯咯直笑。桐桐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爱会发芽的,就像含羞草,只要有阳光和雨水。”
第七十九章 代代相传的约定
很多年后,桐桐的孩子也长大了,在老巷的梧桐树下,听母亲讲曾祖父母的故事。他手里拿着那枚贝壳项链,是太祖母传给祖母,又传给母亲的。
“曾祖父总爱躲在图书馆看书,曾祖母就去找他,像捉迷藏一样。”桐桐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时光,“他们约定,永远不分开,后来,他们真的做到了。”
少年摸着项链上的贝壳,忽然明白,有些约定从来不会过期。就像这棵梧桐树,会结果,会落叶,却永远站在这里;就像爱,会变老,会沉淀,却永远在时光里发芽。
第八十章 永不褪色的夏天
老巷的风依旧吹着,梧桐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新来的孩子们在树下跳房子,捡树叶,不知道这里曾有过怎样的故事,却总在不经意间,重复着相似的温柔。
图书馆的窗边,永远有两个并排的座位;巷口的早餐铺,还在卖白粥和油条;那盆含羞草,早已爬满了半面墙,每年春天都开紫色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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