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不然我早被定罪了。”
“那就好。”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到你们家来吗？”
“你不是来看我们的吗？”
“可我一点礼物都没带啊。”
“还要什么礼物呢？你能来我们已经感到很荣幸了……”
“继续这样装下去很好玩是不是？”合合忽然变了脸色。而这时，许涓涓也刚好捧着茶盘走到偏厅门口。听到合合这么说，她几步冲了进来，啪地一声将茶盘摔在了茶几上，厉声道：“许合合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邵康忙将许涓涓拉开了几步，但许涓涓有一肚子的话要抱怨：“我好容易找了个安身之处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娘已经死了，我们家欠你家的都已经还清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得我死才能消了你那口气？”
合合斜眼睨着她：“还清了？我爹我弟两条命，你们只换了一条命，这算还清了吗？”
“还有一条命应该是我表叔杨青山还给你，当初害死你爹和你弟弟的是他和我娘，跟我没有关系！”
“所以你承认你娘和你表叔毒杀了我爹和我弟，是吗？”
“是他俩做的，你应该去找他们，不该来找我！”
“你从头到尾都知道那些事情，但你什么都没说，不说也等同杀人！”
“你……”
“但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讨论这件事的，”合合收住了话题，把目光从许涓涓身上挪开道，“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我们没什么事情好跟你说的……”
“是吗？毁画贼的事情有没有兴趣聊一聊呢？”
许涓涓忽然不说话了，瞪直了眼睛，转头看了邵康一眼，显得有点惊恐。邵康松开了抓着她胳膊的手，走上前去道：“你为什么想跟我们聊毁画贼的事？”
“唉，”合合长叹了一口气，略显吃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窗边踱去，“我亲爱的妹妹妹夫，我已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找你们了。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我还能去找谁呢？我只能来找我们的自己人了。你说对吧，亲爱的妹夫？”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遗忘的，遗漏的，统统都想起来了。所以你——”合合在窗边转过身来道，“还要继续这样跟我装下去吗？”
邵康脸色收紧，双眉往中间硬挤了挤，露出了一点担心的神色。合合又叹了一口气，双手踹在裙兜里道：“我就像做了一场梦，拥有过两个人生一样，一个人生是有罪的，一个人生是清白的。但梦早晚都会散，人始终是要回到现实的。我不能一味地用丢掉记忆这种办法来逃避事情，你说对不对，我亲爱的妹夫？”
邵康双眸往下沉去，表情严肃道：“你不应该来这里啊，你来这里是自投罗网。”
“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当初你为什么会那么狠心杀掉庄晨风？”
“你连庄晨风都想起来了，呵，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想起来了。可惜啊，”邵康无奈地摇摇头，“我还是赌输了。”
“你原本赌我永远都想不起来是吗？”
“我以为你永远都想不起来了。”
合合撇嘴笑了笑，冷漠道：“所以你才出卖了我，把我是毁画贼同伙的事情兜了出去，想让我一个人来扛对吗？而你，就能逍遥自在地继续做个小人物，继续隐藏在这东京城里，我说得对吗？”
“你真的不该来这里。”邵康带着遗憾的口吻摇了摇头。
“如果我会死，那么请在我死之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狠心地杀掉庄晨风吧！庄晨风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他不应该死！”
邵康无奈地摊开双手道：“但他却是最危险的敌人。而且他已经掌控了你，他随时都可以从你嘴里套出我们的秘密。直到今天你都还没领悟过来吗？他不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他只是为了案子才接近你！”
“你没有问过他你怎么知道？”
“像他那样的人，前程才是最重要的，你算什么？”
“不，他到最后一定会保全我的！”
“你别再做梦了！”邵康不由地激动了起来，“你平凡得像一只蝼蚁，而他却是高贵的世家子弟，你有什么魅力能让他为了你拼命？庄晨风由始至终都在利用你，杀掉他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们自己！”
一旁的许涓涓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也许不应该跟她再废话了，杀了她，才是最好地帮了她。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去地下和她的庄巡检团聚了！”
“你真的不应该来这里……”邵康再次摇了摇头。
“我二娘也是你派人杀的吧？”合合问。
许涓涓脸色霎时变了：“不要告诉她……”
“是我派人下手的，”邵康忽略了许涓涓的话，表情平静道，“她是个很烦人的女人，而且她毒杀了你父亲和弟弟，我觉得她该死。”
“你娶许涓涓只是为了让自己换个身份吧？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你大概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可一旦衙门放松了警惕，你还是会死灰复燃。”
“前提是……你已经不在了。”邵康朝合合走去。
合合一点一点地往窗户边退去：“你得给我的死找个好点的说法啊，否则，你也是说不清楚的。”
“你本就是个逃犯，一个逃犯摔死在我家院子里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毁掉那些画是为了敲诈，你敲诈就只是为了钱吗？”
“钱多有意思，钱是这世上最有意思的东西，比女人还有意思。”邵康已经走到了合合面前，与她只有一步之遥。她的后腰已经抵在了窗沿边上，退无可退了，如果动起手来的话，她没有任何胜算。所以，邵康用抱歉的口吻说道：“我想涓涓说得对，是应该早点送你下去和庄晨风见面，省得你如此饱受折磨。希望你到了地下的时候，庄晨风还在奈何桥头等着你。”
合合眼中迸出几丝愤怒：“他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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