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合合问。
“正妻萧氏。小妾姓舒，个子比正妻高那么一些。哎，你还没告诉我苏郡生在哪里呢！”
“好好好，”合合哄着瞿寒漪道，“我们边走边说，边走边说好吧？来，请，这边有请，我尊贵的瞿寒漪小姐！”
好不容易把瞿寒漪搞定了，合合回了一趟仙鹤巷子，打算找冰花好好聊聊。谁知一进鲁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鲁家小院和合合家的小院已经打通了，形成了一个非常宽敞的大院子。原本有好些木匠们在院子里干活儿的，这会儿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鲁家的灶房门被人泼了红色的灰泥，看着特别血腥。不少邻居远远地看着，冲着院子里指指点点。汤三娘跑了过来，拉住合合道：“你也听到消息了？”
合合一脸发懵：“什么消息？”
“你不知道啊？”汤三娘惊讶道。
“到底怎么了？谁跑这儿来捣乱了？”合合着急道。
汤三娘把合合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了起来——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前，有四名妇人来了鲁家。她们一来就吆喝那些木匠，说如果那些木匠敢继续在鲁家干活就让他们在城里待不下去。跟着，冰花和菱花出来了。那四个妇人上去就抓住冰花，把冰花推回了灶房里。她们进去之后，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听见菱花在大喊：“你们凭什么打我姐？你们凭什么打我姐？”
后来，那四个妇人出来了。其中一个把提来的那桶混了鸡血的灰泥泼在了灶房门上，然后跟所有围观的人说：“诸位好好看看，千万别学这家人，养个闺女养成了浪货，表子像样里子污烂！”有人问她们到底怎么回事，可她们也没说，闹完一场就走了。
合合忙问：“那冰花人呢？”
“有人去跟四娘报了信儿，四叔和四娘就赶了回来。可等他们赶回来的时候，菱花说冰花翻窗跑了，所以一家子就赶着去找冰花了。”汤三娘道。
“谢谢你，三娘！要是冰花回来了，你让你家长友去蒋二娘纸马店告诉一声！”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合合心急如焚地跑出仙鹤巷子，茫然地朝左右看了一眼，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一边找起。
天黑之后，合合回到了蒋二娘纸马店。蒋二娘给她端来了热汤，问她冰花找着没有。她失望地摇了摇头。蒋二娘安慰道：“不着急，再慢慢找。她那么大一个姑娘不会丢的。来，你先把肚子填饱！”
“我找了所有的地方，”合合失落地望着眼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道，“所有冰花可能去的地方，结果……我不知道她会跑哪儿去，我很担心，我担心她会想不开，也担心她会遇到坏人。”
“今天汤三娘上我这儿来的时候，大概跟我说了一下，我就知道那姑娘是出了什么事了。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遇上这样的事，是非常难堪的。但你不要乱想，她不是一个没脑子的姑娘，她不会寻短见的。”
“可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她了……”
“先吃饭，”蒋二娘把筷子塞到合合手里，劝道，“吃饱了饭才有力气继续找啊！来，吃吧！”
合合刚扒拉了两口，瞿寒漪就跑来了，说苏郡生让她去一趟兴娘子分茶店。她丢下筷子就去了。赶到那儿，见到苏郡生，她着急地问：“找着冰花了吗？”
苏郡生点了点头。她顿时兴奋了起来：“找到啦？在哪儿呢？”
“在后院。”苏郡生朝右边努了努嘴。
“我去找她——”
“你等一下，许合合！”苏郡生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回头道。
“她暂时谁也不想见，特别——是你。”
她脸上的笑容消散了：“冰花说的？”
“嗯。”
“为什么？”
“可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吧。她在兴娘子这里很安全，你暂时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安静一会儿。”
合合想了想，走了回来，在苏郡生对面坐下了。她问：“你在哪儿找着她的？”
“不是我找到的，是兴娘子。女人果然特别了解女人，她猜到鲁冰花去了金明池那儿。去找，果然在。”
“冰花去了金明池？她要……”合合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没事儿，都过去了。”
合合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了起来。苏郡生又道：“今天去鲁家闹事的是人是萧家派去的。其实……有人早就向萧家告密了，说我哥和鲁冰花时常偷偷见面。萧家派人也查了好一阵子了。就在今天上午，萧家派去的人跟踪到了鲁冰花和我哥见面。之后，萧家的人才派了四个女人去鲁家闹。”
“都怪我……我不应该告诉冰花的……”
“你也不知道她跟我大哥有往来，怪不得你。”
“那苏寒生怎么说？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吧？”
“我大哥说，错都在他。”
“这就完了？”
“他说他只是把鲁冰花当做知己，从来没做过有违礼教伦常的事情。私底下偷偷和鲁冰花见面，对他来说是唯一一件感到轻松的事情。他们每次见面就是喝喝茶，聊聊最近的事情，或者品尝一下鲁冰花带来的点心和小吃。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会给鲁冰花带来想象不到的灾难。可他克制不住，总是想去见鲁冰花。而鲁冰花，也想见他。”
“没想到……”合合苦笑了笑，“冰花心里的那个人是他。”
“我相信他们之间没做出什么来，他们只是……互相喜欢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收场。”
“你爹怎么说？”合合向苏郡生投去了一瞥警惕的目光。
“我爹暂时还没说要怎么处罚我大哥，他只是让我大哥先闭门思过。而萧家那边态度很强硬，一定要我爹给个说法，不然这件事就没完。”
“萧家想要你爹给个什么样的说法？”
“听他们的口气，是想要我爹补偿他们一些东西。我猜想，他们是想让我爹举荐萧思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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