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瞎说！哪里有克不克的，你不要多想了！听我的，收拾东西这就走。”
可夏媛爱眼里只有茫然和泪水，抱着孩子极其无助地坐在那儿。合合担心杀手会找到这里来，只好自己动手帮她收拾了起来。夏媛爱的东西大部分都还打着包。搬到这儿来时并没有全部解开，可见杨明坤是随时都会带他们母子离开的。合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向夏媛爱打听：“你在杨明坤那里听过什么人的名字里有大字吗？”
夏媛爱转头看了合合一眼，起初是一片茫然，跟着才慢慢回过神来去想。想了一会儿，她说：“有两个人，一个叫汪大川，一个叫郑老大。我就知道这么两个人。”
“都是干什么的？”
“听杨明坤说，汪大川是城里钱府的管家，给了他不少买卖呢，他也肖敬了汪大川不少东西。郑老大不是个真名，只是那些人都喜欢这么叫，是个跑江湖的。杨明坤曾找他押运过货物。”
“在哪儿可以找到那个郑老大？”
“四两货栈。”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别人？”
夏媛爱摇摇头道：“没有……其实我对杨明坤的事情知道得很少，可能他家夫人知道得比较多。”
“他的妻女可能已经被他送回老家了。”
笃笃，门上响起了两声敲门声。夏媛爱紧张地站了起来，合合立刻朝她示意别激动。
“夏娘子在家吗？”是个老妇人的声音。
合合闪身躲到了一只大箱子后面，蹲下后，伸出头来示意夏媛爱去开门。夏媛爱放下孩子后，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后，把门缓缓拉开了。一个矮个子，微微发胖的老妇人出现在了门口，带着一脸友善的笑容。
“您是……”
“夏娘子吧？我叫莲婆婆，我听说您这里找个养娘是不是？”
“呃……”
“我能进去说话吗？”
“可……可以……”
莲婆婆迈了进来，帮夏媛爱关上了门。夏媛爱请她坐下后说道：“我可能……不会找养娘了……”
“怎么了？你要走啊？”莲婆婆朝床上那睡得正熟的婴孩瞥了一眼。
“是啊……”
“哎哟，那可真是不巧呀！我还以为能在您这儿找份活儿干呢！”
“真是抱歉了，婆婆。”
“没什么好抱歉的，只是不凑巧罢了！对了，我看你已经收拾起来了，是预备今天就走吗？”
“这个……还没定……”
“如果要租车，得提前去车马行打招呼才行。”
“谢谢您提醒。”
“那我就不耽误您了，先告辞了。”
莲婆婆刚走出院门，合合就把福运赌坊的那个老板叫了过来。她附在那老板耳边嘀咕了几句，老板点点头，立刻跟了出去。没过一会儿，老板就回来了。老板说：“那个婆子进了一家茶坊，我不好再跟着去了，就回来跟您禀报了。”
“哪家茶坊？”
“出这条巷子往东有家石榴茶坊。坊主叫殷石榴。”
合合回了夏媛爱那屋，表情严肃道：“得马上走，那婆子果然是来试探你的。”
夏媛爱紧张地抱紧了孩子，脸色惶恐道：“我……我还能去哪儿？”
“衙门。”
“啊？”
天刚刚暗下来，石榴茶坊就打烊了。
合合趁老板和伙计还在前堂收拾的时候，翻墙进了后院，躲在了一丛翠竹后面。没过多久，老板殷石榴就捧着钱匣子出现在后院。她正要进房，后门上敲起了敲门声。她把钱匣子放在了石桌上，前去打开了门。来的竟然是之前那个莲婆婆。
关好后门后，殷石榴问：“找到人了吗？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东京城了？”
莲婆婆跟在她后面道：“说是雇了一辆马车，被一个女捕手给带走了。”
殷石榴回头道：“女捕手？哪一个？”
“姓许的那个。”
“许合合？”
“对。”
“带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也许是送出城了。”
殷石榴走到钱匣子旁，从里面取出半吊子钱，递给了莲婆婆。莲婆婆千恩万谢地走了。这女人缓缓地关上了匣子，双眉间透出了一股忧虑，站在院中沉思了好一阵子。她的伙计，唯一的伙计走到后院来时，她才回过神来。她转头问：“门关好了吗？”
“已经关好了，老板娘。”
“你走吧。”
“是。”伙计也从后门走了。
伙计走后，殷石榴回房换了身衣裳，还多穿了一件斗篷，之后也从后门出去了。合合紧跟了上去。
走到半路上，天忽然开始飘雨，风也开始刮了起来。前面殷石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走进一条幽黑的小街巷时，殷石榴彻底没了踪影。合合淋着雨，微微喘着气，前后看了几眼，感到一阵沮丧。怎么能在这儿跟丢了呢？
“前面。”一个幽魂般的声音从左侧的黑暗里传来。
“谁？”合合立刻摁住了佩刀。
“胆儿这么小，那干嘛夜里出来呢？”
合合这才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是那个不知名的抢走她东西的婆婆。到现下为止合合都还不知道这婆婆的名字，所以暗地里给了起了个打劫婆婆的暗号。
“人在前面那间‘喜良缘’饼铺消失的。她敲了几下门，应该是暗号。一个男人给她开了门，她就进去了。”打劫婆婆指了指前方道。
“您怎么会在这儿？”合合感到很好奇。
“干嘛管我的事？”打劫婆婆傲娇的瞥了合合一眼。
“你该不会是来找白齐辉的吧？”
“跟你无关，管你自己吧！等等，”打劫婆婆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有人来了！”
一个黑影，极不清晰的黑影，特别是在这夜雨中，从街的那一头飞快地移动过来，好像一件顶风飘着的斗篷。看不清楚斗篷下是男是女，只看见斗篷在喜良缘饼铺门口停下了。敲了几下门，门开了，透出一点光，斗篷钻了进去，光消失了。
“一模一样的暗号。”打劫婆婆悄声道。
“一间饼铺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猫腻，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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