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为了让那个女捕手放下戒心吗？”
“这招妙啊！”
“吃你的鸡爪吧！”蔡居士说完端起鱼汤走了。
那大和尚美滋滋地啃着鸡爪子，不一会儿就把所有鸡爪都啃光了。他又喝了一小碗汤。喝完后，他洗了些青菜叶子，找出了一些炸丸子，全都煮进了砂锅里。跟着，他又预备蘸碟儿。感觉他是一个人在开美食狂欢会似的。
“这和尚压根儿就不是和尚。”苏言悄声嘀咕道。
“看他扭屁股那样儿，哪里像个和尚？”合合摇摇头道。
“这宝莲寺里果然有问题……”
“别说话，又有人来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那姨娘的小丫头，合合记得她叫阿如。阿如进来看见大和尚站在砂罐边，脸色立刻变了。她冲过来揭开盖子一看，脸色就更难看了。大和尚却笑嘻嘻地说道：“不着急，我会补充给你的，我已经煮下了丸子……”
“谁要你的丸子？”阿如一脚就踹了过去，正中大和尚的裆下。
大和尚嗷了一声，蹲下去道：“你找死啊？踢我这里——”
“死馋嘴和尚你居然敢偷吃我的鸡爪，是谁找死啊？”阿如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温柔顺从了，倒像个泼辣小母鸡。她叉腰怒骂道：“你这嘴怎么那么贱呢？要吃自个弄去！况且你还是个和尚，这些荤腥是你碰得的？叫人看见还怎么得了？”
大和尚也暴躁了起来：“谁看见了？谁看见了？满寺都是自己人，他们哪个不晓得我是吃荤腥的？吃你几只鸡爪子怎么了，爪子你家的啊？有毛病！”
“就你这样的，主持早该撵了，留着坏大事呢！哼！”
“不就来了两个开封府的吗？看把你们一个个吓成什么样儿了？就这胆量还出来混什么混？”
“你下回再敢偷吃我的东西，我踹死你，哼！”阿如说完气哼哼地走了。
大和尚吃力地站了起来，嘴里嘀咕道：“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哎哟，我的娘呀，这死妮子踹人还真疼呀！我就吃你东西了，往后我连你人我都吃了，哼！”说完，他坐了下去，守着灶膛子烧火了。
合合和苏言悄悄地离开了那儿，去往了后殿后面的院子。之前在那里看守的护卫已经没了，两人轻而易举地就翻了进去。远远的，一声婴儿啼哭声传来了。顺着那声音寻去，来到了那姨娘的窗户下面，只听见那姨娘在里面说：“也不知道这山路几时能通，刘姑姑几时能上山，就我和阿如根本带不了这孩子！”
“听说封得死，少说也要三五几天。”蔡居士也在里面。
“那两个开封府的到底什么时候走？”
“那个姓苏的公子还伤着，暂时走不了。大掌柜发话下来了，山路一通，我们先撤。”
“只能是如此了。”
“这回你辛苦了，大掌柜说他都记着，日后一定补偿你。”
“我们都是跟着他混的，还说这些干什么？我的一条命早就是大掌柜的了。”
“我刚才在后厨遇着了田老四。那个混球，呸，居然就在后厨啃起了鸡爪！就像八辈子没吃过似的！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行事都要谨慎再三，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像个什么话？依着我，这样的人早该撵了！”
“他一直跟着主持在寺里打点事情，自以为自己是个小头目了，一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等明天去跟主持说一说，让他收敛着点，可千万不要被那两个开封府的看出什么动静来了！”
婴儿又啼哭了起来，那姨娘又烦躁地抱怨了几句，直到阿如进来把孩子抱走了，哭声才渐渐止住了。
“萍儿啊，”蔡居士忽然又在里面说话了，“我总有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那姨娘问。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好的感觉。你跟了我这些年，现下又生了孩子，我这心里就更不踏实了。等下了山，你带着孩子隐居吧！若日后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把孩子养大才是。”
“胡说，怎么会？有大掌柜在——”
“大掌柜也不是万年不倒的菩萨。若不然，东京城里那几桩事儿为何黄了？窦美娘那样一个八面玲珑小心谨慎的人都遭了道儿了，邵康也是，落得个秋后处斩。这一年，无论是物还是人，大掌柜都折了不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掌柜遇着对手了。我不能到最后把你们娘俩也搭进去。”
“可是……”
“就这么说定了，你歇着吧！”
之后，合合和苏言翻出了寺。
“那就是个贼窝！”苏言激动得抖了起来。
“毫无疑问，那就是个贼窝！”合合也挺激动的。
“大掌柜确有其人，但可惜不知道是谁。”
“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就在这山上！”
“也许就是那个主持。”
“不，不是。他们没有一个人称主持为大掌柜的，说到主持就是主持，没有别的称呼。”
“那会是谁呢？”
“我们得赶紧回去，把事情跟苏郡生商量商量。”
“好！”
两人飞奔下峰，快走到小观时，忽然看见窜天的火冒出头来，苏言大呼：“坏了，道观起火了！”合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郡生，立刻往前奔去。至道观门前，看见几个人相互搀着从里面走了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出来的是苏郡生，陈侯方和潼关。潼关一手扶一个，自己也直咳嗽。合合忙上前帮着把苏郡生扶住了，扶到旁边木桩上坐下。她问：“老道士和年轻道士呢？”
潼关一面咳嗽一面说：“不知道……我没看见他们……我就赶着把大人和苏小公子救出来了……咳咳！”
苏言道：“难道都烧死在里面了？这火是怎么起的？”
潼关指向西面道：“好像是从那边厢房起的，风一吹，就一路烧了过来！等等我，我进去看看那师徒俩——”
话还没说完，两个裹着浓烟的人就冲了出来，摔在地上，大小声地咳嗽了起来。合合定睛一看，正是那师徒俩。年轻道士捂着心口直咳嗽道：“吓死……吓死我了……咳咳……火啊，好大的火啊，差点把我烧没了！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师傅？师傅呢？我师傅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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