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合材料占比63%，比787高出8个百分点。"镇北将全息投影仪转向父亲，淡蓝色的数据流在空中交织成机翼骨架的立体解剖图，"但FAA要求我们公开碳纤维编织工艺的专利细节。"
寒流突至，肖镇大衣下摆被穿堂风掀起。
他瞥见儿子西装口袋边缘露出的夜店VIP卡金边，嘴角牵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这个学会用香槟塔搭多米诺的浪荡子，此刻正用修长的手指精准划动着全息投影中的应力曲线。
"马卡洛夫博士在等您。"张慧雯捧着热气腾腾的锡兰红茶适时出现，蒸腾的热气在防弹玻璃上晕开一片白雾，"莫斯科航材院的最新检测报告今早刚到。"
穿过恒温恒湿的复合材料车间时，肖镇注意到镇北的牛津鞋在环氧树脂地板上留下浅浅的鞋印。
那些曾踏遍五棵松所有夜店舞池的鞋底，此刻正丈量着中国民航工业最精密的脉搏。
"肖院士！"马卡洛夫标志性的俄式拥抱带着航空煤油的气息，他布满老人斑的手掌拍在镇北肩头，"你的小狼崽子昨天差点拆了我的风洞实验室——为了验证机翼震颤数据，他居然让试飞员做了个眼镜蛇机动！"
镇北耳尖泛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第三颗纽扣。肖镇认得这个动作——几年前在休斯敦谈判舱门专利时，自己每次被戳穿技术短板都会摸同样的位置。
"这是3D碳纤维编织机床。"老专家突然压低声音，布满血丝的眼睛在防护镜后闪烁，"用你们华康医疗的纳米机器人改造的，织出来的蒙皮能扛住7倍音速。"他掀开防尘罩的瞬间，十六组机械臂正在编织的机翼蒙皮泛着深海鱼群的磷光。
车间顶棚的探照灯突然大亮，试车台的轰鸣声穿透隔音墙。正在总装的第四架原型机突然展开襟翼，钛合金作动筒泛着幽蓝的光泽，宛如史前巨鸟舒展羽翼。
肖镇看着镇北快步走向正在测试的飞行控制系统，年轻的后背在工装裤下绷得笔直。
"适航证不是技术问题。"午餐会上，肖镇用银质餐刀切开五分熟的牛排，血水渗进骨瓷餐盘的暗纹里，"白房子昨天批准了辉瑞的新冠口服药进口许可。"
镇北的叉子在松露土豆泥上顿了顿。他想起上周在港岛文华东方酒店的顶层酒吧，波音亚太总裁的私人飞机钥匙曾不经意间滑落在自己脚边。那枚镀金的787钥匙扣上，分明刻着某位参议员助理的私人号码。
"华康的mRNA疫苗三期数据下周发布。"镇北在平板电脑上划出冷链物流图，深蓝色的运输航线正在南海交织成网，"印尼航空刚刚追加了二十架意向订单，条件是优先供应疫苗。"
暮色降临时，父子二人站在穹顶客舱的星空顶下。十万枚微型LED正在模拟银河的旋臂，镇北的定制腕表在幽蓝星光下泛起涟漪。"巴黎航展的邀请函。"他将全息请柬投射在舷窗上，塞纳河的波光与浦东的霓虹在数字河流中交汇，"但空客要求我们共享电传操纵系统的源代码。"
肖镇的手指抚过客舱壁板的蜂巢结构，碳纤维的纹路在指腹留下细微的灼热感。他想起二十年前在埃弗雷特工厂看到的787总装线，那时波音工程师的蓝领巾上还沾着骄傲的机油味。
"告诉欧洲人，我们准备在珠海航展首飞双发宽体。"防风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时，肖镇看见儿子瞳孔里跳动的光点，"让奥萨把东南亚五国的适航协议准备好，用疫苗换空域。"
夜航灯的红色光晕漫进客舱，镇北的定制皮鞋再次踩上自动舷梯。在他身后，地勤人员正在为原型机喷涂新的注册号：B-0019。这个是上次被马鞭伺候的日子数字，此刻正在聚氨酯涂料的芬芳中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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