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迅速翻开画册,笔尖在纸上疾走。他画出一道星晶光束,光束穿透雾气,照亮了前方的共鸣圣殿。“看那里,”他指着画面,“圣殿的穹顶破了一个洞,黑色的雾气正从洞里涌出来。”画册上的画面突然晃动了一下,穹顶的破洞处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是一张幻音族的面孔,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纹路,双眼却闪烁着红光。
“是被负面记忆控制的幻音族后裔?”莉莉握紧鲁特琴,琴身的共鸣突然变得尖锐,“不对,琴音告诉我,那不是‘人’,而是……一段被固化的负面意识。”她突然想起幻音族的传说,“长老们说过,声波灾难后,有一部分幻音族的意识没能消散,被困在共鸣圣殿里,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回声怨灵’,以吞噬其他意识为生。”
卡尔的编年史突然发出一阵光芒,页面上浮现出一段文字:“回声怨灵,源于幻音族失控的集体意识,承载着所有未被净化的痛苦记忆,惧怕‘同源之声’——即各文明根源记忆的共鸣。”他抬头看向众人,“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像在晶体平原那样,用各自的根源记忆共同奏响‘共鸣之契’,才能驱散它。”
就在这时,信天翁号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舷窗外的晶体碎片开始疯狂撞击星舰的防护罩。马克的扫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防护罩能量下降30%!那些晶体碎片被负面能量控制了,它们在试图穿透防护罩!”
洛卡迅速调整星舰的航向,避开一片密集的晶体碎片。“托姆,启动备用能源,给防护罩充能!”他大喊着,同时将信天翁号的速度提升至最大,“我们必须尽快抵达共鸣圣殿,在防护罩被攻破前建立起根源记忆的共鸣!”
托姆在引擎室里忙得团团转,他将音石粉末倒入能源导管,粉末与能量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阵耀眼的蓝光。“备用能源接入!”他盯着仪表盘,“防护罩能量回升至60%,但坚持不了多久,这些晶体碎片的冲击力太大了!”
莉莉深吸一口气,将鲁特琴架在肩上,指尖拨动琴弦。她奏响的不再是幻音族的迁徙旋律,而是一段更加古老的调子——那是卡尔从编年史里找到的,守护者时代的“共鸣序曲”。琴音刚一响起,舷窗外的晶体碎片突然停止了撞击,碎片上的音符开始跟着琴音跳动,像是被唤醒的士兵。
“有效!”莉娅立刻将储存器里的星兽鸣叫、共生族藤蔓生长的声音、星晶摩擦的声响全部混入琴音中,“多文明的声音能削弱负面能量的控制!”她的储存器突然发出一阵强光,屏幕上跳出一段新的音频——那是之前在晶体洞穴里,七人记忆融合时产生的宇宙之声,此刻融入序曲中,竟让琴音的力量增强了数倍。
莫尔的画笔在画册上飞舞,他画出一道由星尘和音符组成的桥梁,桥梁从信天翁号延伸至共鸣圣殿。“跟着桥梁走,”他大喊着,画册上的桥梁突然化作一道实体光带,出现在星舰前方,“这是用根源记忆画的路径,负面能量无法侵蚀!”
洛卡立刻将星舰驶入光带,周围的晶体碎片果然不再攻击,反而自动排列成两列,像是在为他们引路。露娜的灵能藤蔓顺着光带延伸出去,与沿途的共生植物产生共鸣,那些枯萎的植物竟开始重新抽出嫩芽,紫色的雾气中泛起点点绿意。
半小时后,信天翁号稳稳地停在了共鸣圣殿的广场上。圣殿的主体是由声波水晶建成的,水晶表面刻满了螺旋状的音符,只是大部分已经黯淡无光,只有少数几处还残留着微弱的光芒。广场中央的喷泉早已干涸,池底的砖石上,刻着幻音族的族徽——一只由音符组成的飞鸟。
众人走出星舰,脚下的石板发出一阵细微的震动,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不安。莉莉的鲁特琴突然发出一声闷响,琴身上的灵能藤蔓开始枯萎。“这里的负面声波在压制我们的力量,”她脸色发白,“必须尽快进入圣殿核心。”
圣殿的大门是两扇巨大的水晶门,门上雕刻着幻音族的创世神话:最初的声波从星核中诞生,化作第一位幻音族人,他用歌声创造了回声星云,用旋律孕育了万物。但此刻,神话的结尾被一团黑色的雾气覆盖,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毁灭的景象。
莫尔走到门前,将画册摊开在地面。他蘸取星尘颜料,在黑色雾气的位置画出幻音族重建家园的画面——孩子们在圣殿前唱歌,长老们修复水晶乐器,声波化作雨水滋润大地。颜料落下的瞬间,水晶门上的黑色雾气开始消散,露出原本的图案:第一位幻音族人站在星核前,将一段旋律注入宇宙,那旋律与莉莉此刻奏响的序曲一模一样。
“咔嚓”一声,水晶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圆形剧场。剧场的座位上,布满了透明的人影——他们是幻音族的幽灵,正用空洞的眼神望着高台。高台上,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正蜷缩在那里,影子的形状不断变化,时而化作乐器,时而化作人脸,正是卡尔所说的“回声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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