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冷声道:
“若再不言,吾定取你性命。”
李斯沉吟片刻,回道:
“忆往昔,韩师兄初至咸阳……”
思绪飘然,回溯至章台宫内。
韩非步入大殿,恭敬行礼:
“韩非,拜见秦王陛下。”
嬴政背对着他,声音深沉:
“世人难解寡人心意,公子又能洞悉几分?”
韩非从容不迫:“大王诛嫪毐,逐吕不韦,止逐客令,皆为巩固王权,非为个人私欲。”
嬴政转过身来,目光如炬:
“事在四方,权在中央。
圣人执要,四方来效。
寡人一直秉持此理。
先生如何看待这天下局势?”
韩非沉思片刻,道:
“天下诸侯割据,战乱频仍,已久矣。
日后必将归于一统,只是这统一天下之人,尚未显现。”
嬴政饶有兴趣地问:“详细讲讲”
韩非慷慨陈词:“治世之道非一成不变,强国之法亦不拘泥于古制。
世事变迁,法度亦应随之而变。
此乃天下大道也。
周室悖逆此理,执天下以来,行尧舜之道,循分封之制,崇尚复古之法,先王之制,以至于今日天下大乱至极。
然极则必反,故韩非断言。
天下归一之日已为期不远矣。”
嬴政问道:“公子以为,若要一统天下,令万世基业坚如磐石,当以何法治理国家?”
韩非子沉吟片刻,答道:
“道法自然,超乎万物;
君主独尊,异于群臣。
唯有推行君王之法,方能令天下大治。
人生来便喜好利益,厌恶祸害,故而赏罚之制,实为治国之根本。
应将法度编着于典籍。
设立于官府,广布于百姓之间。
刑罚施于有过之大臣,奖赏不遗细微之功。
此即商鞅之法也。
然而,商鞅之法,乃出自臣下之手。
终究非君王之法。”
嬴政追问道:“那何谓君王之法?”
韩非子继续道:“君王之法,在于势与术。
正如飞龙乘云而飞,腾蛇游雾而行,一旦云散雾消,龙蛇便与蚯蚓蚂蚁无异。
故君王不可失其势。
尧为匹夫,尚不能治三人;
桀为天子,却能乱天下,皆因权重位尊。
君王唯有紧握权柄,方能得其势。
权柄者,刑罚与德行也。
操术以御下,根据臣下之能,授予相应官职,令其名副其实,君王则掌握生杀大权,借此考察臣下德行。
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大国之患,在于大臣权势过盛;
小国之忧,在于近臣受宠过度。
此乃六国通病也。
为君者,治国如劈削树木。
不可使枝叶过于茂盛。
枝叶茂盛,则君王受蔽。
勤政之道,非如臣子般沐风栉雨、事必躬亲,而是善用威势,如电如雷。
秦王,可还有事欲问韩非?”
秦王嬴政缓缓转身,目光深邃地望向韩非,轻声问道:“蒙毅,对此你有何见解?”
蒙毅连忙回应:“彩!彩!彩!”
章邯亦随之附和。
嬴政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先生昔日曾言,七国之天下,你欲得其九十九?”
韩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秦王消息之灵通,真乃令人叹为观止。”
他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暗自惊疑:此言我从未对外人提及,秦王究竟从何得知?
嬴政目光锐利,继续追问:“那么,请问先生之法,是为一国之法,还是为天下之法?”
韩非神色坚定,慷慨陈词:
“天下诸国民众,久受乱世之苦,诸子百家虽各施救世之策,却皆未能如愿。
以法治天下,乃韩非毕生之夙愿。”
嬴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先生可愿与寡人并肩作战,将这夙愿化为现实,共创一个九十九的天下?”
韩非轻轻摇头,反问道:
“在秦王心中,这九十九的天下,究竟是秦国的天下,还是韩国的天下?”
眼见韩非依旧难以割舍对韩国的深情,秦王嬴政缓缓言道:“寡人心中的天下。
应是法之天下、儒之教化。
今日之论,使寡人大有裨益。
我们终归不是一种道的人,你走吧。”
韩非却道:“非此行,尚有一愿。”
嬴政挑眉问道:“何事?”
韩非直言不讳:“非闻,今日朝堂之上,武将们主张,六国之中,先伐韩国?”
嬴政微微颔首,反问:
“先生以为如何?”
韩非慨然答道:“灭韩之议,大谬不然!”
嬴政眉头紧锁:“何以见得?”
韩非言辞恳切:“秦国若一味欺软怕硬。
何以服众,何以定天下?”
嬴政沉吟片刻,反问道:“依先生之见。
寡人又当如何取这天下呢?”
韩非沉声回应:“秦取天下,需分两步走。
首要之务,乃是削弱强国。
静待时机,逐一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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